南宮宴臉色鐵青,關澤昊唯恐他炸毛,忙安撫了他兩句,然後轉移話題說去拍賣行。一行人這才去了。

……

少年少女們在這裏嬉鬧了大半晌,誰也沒發現旁邊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的樹杈上坐著個人。

那人一身雪白的衣袍,容貌傾城,氣度從容,瞧著淡漠而優雅,懶洋洋坐在那裏時,周圍的湖光山色都成了襯托他的布景,居然是九淵仙尊。

他瞧著墨緋晚遠去的背影,手指輕扣樹幹,若有所思。

他又向不遠處的湖麵瞧了一眼,唇角淺淺挑了一下。

淘茗居周圍的結界障眼法別人或許看不見,他卻看得清清楚楚,能看清淘茗居上的一磚一瓦,自然也能看見三樓樓頂站著的褚折蓮身影……

……

煙波浩渺,青山如黛,陽光撒在湖麵上,如浮光躍金,湖麵上有蓮葉田田,在高高低低的蓮葉中有一小船蕩出來,船上有小情侶一雙,正在船上嬉鬧。

褚折蓮站在淘茗居的樓頂,倚靠著樓欄杆,正瞧著湖麵出神。

在這裏是能看到酒樓結界外的景色的,但結界外的人看不到這裏。

他看到墨緋晚他們幾個站在湖邊說說笑笑,墨緋晚獨站在湖邊出神的時候,氣質特別像一個人

明明相貌不似,性格不似,喜好不似,甚至身材也不似,但褚折蓮依舊從‘路畫畫’身上看到那個人的影子,讓他視線忍不住停駐在她身上。

“爹爹,原來您在這裏。”褚芊芊跑上來,站在了褚折蓮身邊,也順著他的視線向外看。正看到墨緋晚把南宮宴摔下水那一幕,她撇了撇小嘴:“醜人多作怪!”

“褚芊芊!”褚折蓮聲音微冷。

“是,是,君子不在背後言人是非。芊芊知錯了。”褚芊芊忙舉手認錯。

褚折蓮瞥了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爹爹,您不是一向不喜女子著紅衣嗎?為何允許那個丫頭……路畫畫進酒樓來?還把她們幾個人當成什麼貴客……”

“芊芊,淘茗居並不是闡雲派地盤。”褚折蓮聲音淡淡的:“來者是客,多幾個同修給你過生日不好麼?”

“哼,什麼同修啊,不過是平陸學院的幾個渣渣……”褚芊芊撇嘴。

褚折蓮俊臉微沉下來:“行事囂張,言語粗鄙,褚芊芊,你娘親怎麼教你的?”

褚芊芊脫口而出:“爹爹,這不就是您喜歡的性格嗎?”

褚折蓮臉色徹底沉下來:“什麼?”

褚芊芊大概心中的塊壘也被壓抑久了,索性豁了出去:“當年的那個魔物墨緋晚不就是這個性子?娘親說爹爹當年被她迷得不輕,連殺父之仇也險些不想報了……這些年您一直冷落娘親,不肯和她相聚也是因為心裏有著那個魔物的緣故……”

話說到這裏她再說不下去,因為一向對她溫和的父親徹底冷了臉:“這些是你娘對你說的?”

褚折蓮身上無形的壓力太強,壓得褚芊芊幾乎抬不起頭來,她心裏一陣慌亂:“不……不是……是女兒……女兒自己猜的……爹爹要怪就怪我好了……我隻想……隻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這才,這才口不擇言。爹爹,女兒錯了。但女兒的初衷是好的……”

褚折蓮瞧著她,片刻後搖頭:“你自己想不出這些的。”

褚芊芊微張了口:“……”

她知道騙不過他,這些話確實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而是她的母親時常在她耳邊念叨,每次念叨這些時都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樣子,給她留下深刻印象。

現在說出這些來她也有些後悔,情不自禁去牽褚折蓮衣袖,怯怯地道:“爹爹——”

褚折蓮衣袖一擺,避開她的手,淡淡說出了讓褚芊芊嚇得險些魂飛魄散的話:“芊芊,本座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褚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