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人對她的不待見也好,老太君對她的鄙薄厭惡也罷,都不能給她的心造成傷害。李逐水和令月才是她的一切,其他人怎麼樣,她都不關心,也沒必要關心了。

飯後小憩,先前二人都喝了些酒,這點酒意,卻讓月色顯得朦朧。

不必多說,自然是一室旖旎。

第二天,顧沛寧摸摸床邊,出乎意料的,李逐水竟然還在。她抬眼瞅著他,雙眼緊閉,睫毛在眼瞼上落下一小片淺淡陰影,薄唇輕抿,呼吸均勻。

竟還沒醒。顧沛寧打量他一會兒,準備起身,自到了這將軍府後,她再沒有賴床的習慣了。

“別,再睡一會兒,我今日便要去軍中了……”說完這話李逐水便默了,雙目仍然禁閉,呼吸也是均勻,仿佛隻是夢話。

顧沛寧依言躺下,她昨夜便想到會這樣了,李崇有心培養李逐水,自然不會讓他荒廢在後宅。

“你放心去就是了,我會照顧好自己。”顧沛寧將頭靠在李逐水胸前喃喃道。

李逐水隨著李崇去軍中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府中每個角落。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將軍器重二公子的表現,好些人心裏紛紛轉了風向。

和李俊卿這個病弱嫡子相比,在將軍府,顯然是李逐水這個新尋回來的英武庶子更受歡迎。不知不覺,下人門對顧沛寧的態度有好轉,不過也僅僅是有所好轉,隨著李逐水得寵,他們認為顧沛寧也算半個主子了,再加上令月格外受老太君喜愛。因著這兩層關係,隻看表麵的下人們對顧沛寧甚至起了巴結心思。

顧沛寧卻沒時間管這些,她趁著老太君最近不來找自己麻煩,偶爾抽空就讓銀杏幫忙,自己出府去一趟。不過出去的時間絕不超過一天,難免會出什麼意外,她讓銀杏對外稱病。又有女醫師的配合,一切很順利,絲毫沒有引起旁人的懷疑。

在京城中,有司徒黎的幫助,她很快開了一家自己的鋪子。店麵略小,裏麵賣的是一些較為新奇的小飾品,足夠吸引人,而且成本不高,很快有了穩定的收入。這是值得欣喜之處。

隻要在京城有了自己的產業,就等於有了安身立命之處,日後哪怕再受到將軍府中一些人的刁難克扣,她好歹也有轉圜的餘地了。

看顧一遍生意後,顧沛寧蒙著麵紗進了一旁的酒樓,直接入內,上到二樓的一個雅間內。

裏麵靠窗正坐,身形頎長灑脫的正是司徒黎。他目光隨著顧沛寧進來,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麵含笑意,眼底更是溫柔。

“讓白公子久等,真是罪過~”顧沛寧全然不覺司徒黎的異樣,她壓根從來沒細看過司徒黎的神情,像他這般姿容的人,多看一眼已讓人覺得是褻瀆。

司徒黎伸手一指:“坐。”

“你手段不錯,這麼快就在京城開起了鋪子,生意還這般好。”顧沛寧坐下後,他一邊給她沏茶,口頭不吝嗇絲毫誇獎。

顧沛寧摘下麵紗,坦然笑道:“成功的原因有幾個,我有銀子,也看得到商機,更重要的是借了你司徒公子的麵子。”

“哦?原來我有這麼大麵子啊,那你可曾想過報答?”司徒黎眼裏含笑,盯著顧沛寧的麵,心頭有些異樣。他總覺得,顧沛寧麵上那道疤似乎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