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需李逐水費心,鳴鳴自己會到書房裏看書,處理政事。
這時候他正在看一本民間水利記載,看著看著,若有所思。
連顧沛寧來到他身邊都沒發現。
等他想明白了那本書裏的疑難,抬眼,才發現顧沛寧在房內。
他先是露出了訝異的表情,隨即很快收斂了,麵容有幾分沉靜:“母後怎的到禦書房來了?”
“有些日子沒見你了,過來瞧瞧。”說著,顧沛寧當真仔細打量起鳴鳴的麵龐。隻覺得他還是那副稚嫩的模樣,但眼中的神情卻不似他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了。
長大了……
鳴鳴被顧沛寧這樣盯著,倒有幾分不自然了。
自鳴鳴開始接觸朝中事務之後,的確和顧沛寧疏遠不少。因為還有專門的人教導他禮節,所以不論以前和顧沛寧相處得多麼自然開心,往後再見到顧沛寧的時候,麵上總要帶著三分禮數的。
顧沛寧並不想這樣。
“嚐嚐為娘做的點心,雖有些涼了。”她的自稱變了,鳴鳴聽出來了,隻覺得心裏有幾分寬慰。顧沛寧仍然十分在乎這些細枝末節,鳴鳴想,哪怕宮規再過於森嚴,也不是不能沒有真正的親情存在。
在顧沛寧過於慈祥的眼神下,鳴鳴拈起了一塊點心,緩緩放入口中。
“好吃。”
顧沛寧麵上露出釋然的笑。
周朝那邊,李逐水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讓鳴鳴出使鄰國。晚上他去顧沛寧那裏時,和顧沛寧說了這件事。
“我想讓太子去出使鄰國,替我們去看看令月。”李逐水笑著同顧沛寧說,同時眼睛不舍得從顧沛寧臉上移開半分。
“鳴鳴去可以嗎?他會不會……”顧沛寧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逐水給打斷了。
“不會,鳴鳴現在已經是太子了,一國的太子,不會也不能出差錯,再說了,如果現在鳴鳴連出使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日後又怎麼能掌管天下呢?”
李逐水實在是太熟悉顧沛寧的脾性,她一開口,哪怕隻是一個眼神,李逐水也能知道她的意思。
“可是,鳴鳴出使的不是一般的鄰國,是咱們女兒令月在的地方。”顧沛寧自然明白顧逐水說的意思,隻是她自己也有自己的考量。
原本兩國之間出使就不是小事,而現在令月又嫁的不是鄰國的太子,她們國家這樣堂而皇之地派太子去,隻怕稍有不慎,就會惹出矛盾。
顧沛寧不得不為鳴鳴擔憂。
“好了,沛寧,你相信我,也相信鳴鳴好不好,他現在已經完全有能力去處理這些事情了,再說了,我又不可能讓鳴鳴一個人去,還會派有經驗的大臣。”
李逐水打定了主意要太子出使,顧沛寧再有再多的可是也隻能吞入腹中。
“不知道令月在哪兒過得好不好。”顧沛寧突然開始惆悵起來,她隻得了令月一個女兒,如今還遠嫁它國,回家的機會何其渺小。
“你若是想她,等上元節,讓她回來。”李逐水遣退了周圍服侍的宮女太監們,如今偌大的宮殿隻有他和顧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