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
並沒有完整地姓名,就這樣簡單粗暴的三個字。
赫然寫在了第一個位置上,一眼望過去,顯得尤為突兀。
石青拿著名單往電腦裏核對了下,找了許久,並沒有找到任何相應的登記。
不由問起了一旁的主任。
主任瞧了一眼,笑著道:“哦,你說這一位徐先生啊,這一位據說來頭可是不小呢,乃是特邀嘉賓,隻知道姓徐,不過人家來不來還沒有完全確定呢,校長屆時會親自去邀請的,這一位你不用管了,到時學校自有安排的。”
石青聽了,不由點了點頭。
便接著下一位的名單開始一個一個的核對起。
隻是,仍時不時的抬眼往上瞄了兩眼。
隻覺得這一位看來來頭確實是不小,弄得神神秘秘的,還得勞煩校長親自去請呢,可見不是個簡單的。
許是因著這姓氏,石青不由多關注了兩眼。
一時,聯想到另外了一個姓徐的,他當年好像亦是出自她們學校的吧,便是此番受邀一同參加學校的慶典,亦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隨即,又忙搖搖頭,心道,不過隻是一個姓氏罷了,哪裏就那樣湊巧呢,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便是碰見了同名同姓的也並不足為奇啊!
更何況,便是同一個人,又與她何幹呢?
石青隻忙將腦海中的紛雜悉數趕了去,繼續認認真真的開始核對名單。
一直忙到了放學時分。
趙然忙裏偷閑的擠出了些時間,特意跑出去約會去了。
用趙然的話說,便是:職場失意,情場若是再失意了,可沒得活頭了。
趙然羨慕石青此番被評了優秀教師,酸溜溜的圍著打趣了好幾天了。
她們兩個是被同一批招進學校的,資曆皆是差不多的。
隻是石青教的是英語,趙然教的卻是曆史,到底科目的重視程度還是有些區別的,也不見得誰就真的比誰優秀,誰比誰差勁。
就說英語重要,還是曆史重要,其實完全是沒有可比性的,往往隻單看,對於你而已,相比之下,孰輕孰重而已吧。
隻石青她始終想象不出趙然這樣咋咋呼呼的性子,竟然對曆史情有獨鍾?
隻偶爾在她追些宮廷劇的時候,趙然便忍不住隨著在一旁冷笑著:“十六國時期的馮姓是北燕皇室的姓,為毛她一個北涼的公主也跟著姓馮呢?這也太扯了吧,我隻想靜靜——”。
好吧,她果然是專業的。
趙然說自己職場失意。
石青聽她這樣說,便笑了笑,道:“這個世界果然是公平的,你職場失意,情場得意,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算是與你相反咯,不定是誰羨慕誰呢!”
趙然聽了,卻是冷哼一聲,橫眉豎目的瞪了她一眼,道著:“你這個口是心非的,你情場哪裏就失意啦,這前些天,也不曉得是哪個,一到了飯點就不見了蹤影了,簡直比我過得要瀟灑多了——”
說到這裏,隻斜瞄著她一眼,疑惑道著:“咦,這幾日怎地不見你日日往外跑啦,你與極品先生是不是轉戰陣地啦!”
石青聽了不由一愣,臉上的笑漸漸了收住了,隻看了趙然一眼,沒有說話。
趙然看她臉色有異,便忙轉移了話題。
其實,石青她有時候還挺羨慕趙然的,她性子雖大大咧咧的,但是卻活得肆意妄為。
不像自己,總是畏首畏尾,瞻前顧後。
據說當年大學選擇了曆史這個專業,是為了一個曾經愛慕的學長,學長高她兩屆,學的是考古專業。
她覺得這個專業特別牛掰,為了與學長有共同的話題,便決然的選了這門同樣冷門的曆史學。
卻沒有想到陰差陽錯的喜歡上了這門專業,繼而畢業後聽從了家裏的建議,考了編製。
趙然性子隨心所欲,毫不扭捏,喜歡就大膽主動。
就像她與宏醫生,就像她情場上的得意,哪裏就那樣幸運,何曾不是自己把握住的機遇呢?
反觀石青她自己。
其實,她幾乎沒有經曆過什麼感情,待等這一年翻了篇,馬上就是二十六歲的人呢。
二十六歲的人,該做些什麼適合這個年紀的事兒,大舅舅母經常打著長途電話,隔著數千裏的距離對其轟炸,她想,她多少還是知曉的。
有時候靜下來想想,也對,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情,這原本就是自然界生存的規律,就像白天幹活,晚上睡覺一樣,你若是黑白顛倒了,勉不了覺得混沌於世吧。
隻是,到底什麼才算是適合的事兒呢?
趙然與宏醫生算是適合的事兒吧。
而她呢?
與他?
應該算得不適合吧。
石青心中不由自主的這樣想到。
許是因著這幾日確實是忙壞了,有時候事情一耽擱,沒有趕上食堂的飯點,就隨意對付著解決了一下。
這日放學後,想著明日就是周末了,班上的節目也已經準備好了,學校的校慶慶典準備工作亦是準備就緒,隻等著明日順順利利的舉辦便可了。
往往準備工作才算是最累的,到了真正慶典來臨的那一日,反倒是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她隻需要上台領個證書,然後坐在台下認真聽講便是呢。
難得一身輕。
又許是頭一日給老家去了一個電話,對老家的那些念想一整天都在腦海裏打轉。
尤其是現下到了年底,想著再有一倆月便能回,心窩子便滋滋的甜,竟一時半會兒都等不及了,總覺得得做些什麼來緩解那迫切的心情。
於是下班的時候比平常走得早些,尋思著趁著這日有些興致,準備到超市轉轉,炒兩個家常小菜犒勞犒勞自己的胃,緩緩自己的念想。
竟像越活越回去似的,說風便是雨的。
興致上頭,一個人炒了好幾菜,對麵趙然又不在,一個人死撐著,不由有些後悔,早知道便少弄兩個呢,一時吃不完又浪費呢。
看著桌上幾道眼熟的菜式,不知怎地,忽然就想起了前些日子去的那個小餐館,這才忽然驚覺,做的皆是上回嚐到的那幾道菜呢。
隻她的手藝平常,做不出那樣地道的味道。
又許是,一個人的飯菜,總是少了些滋味地。
一時,思緒飄得有些遠了。
石青隻忙將桌子收拾了,按著以往的慣例,洗澡、洗衣服、看電視、睡覺。
難得一夜無夢。
石青一覺睡到自然醒。
第二天一覺醒來,這才發現外頭竟然下起雨來了。
北京一年到頭極少下雨的,不像是南方,時常陰雨連綿,一下便是好幾天,甚至十天半個月都是常有的事兒。
此刻窗外北風呼嘯,淅淅瀝瀝的雨滴拍打在玻璃窗上,發出砰砰的響聲,還以為外頭下起冰雹來了呢。
忍不住走到窗前拉開簾子一瞧,隻見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的悉數砸在玻璃窗上,砰砰作響。
站在十幾層樓的高度往下看去,隻見樓下街道上人煙稀少,外頭陣陣寒風刮過,隻瞧見樹上原本顫顫巍巍,要落不落的枯黃樹葉瞬間被卷了起來,飛到了半空中,又被雨滴打落掉落在了地麵。
隻光瞧著便讓人渾身打顫。
這日是學校百年的校慶,竟然下起了這麼大的雨。
好在慶典是在體育館,是在室內舉行,倒也沒有太大的印象。
隻是到底風和日麗,要來得熱鬧、隆重些。
石青與班上的同學們約好了,早起還得過去看大家最後彩排一次呢,不由早起了些,爬起來匆匆的洗漱,還特意借了趙然配套齊全的化妝品化了個淡妝。
她平日裏化妝化得少,最多因著北方氣候幹燥,時刻在包裏被用了潤滑的防護唇膏,她的唇容易幹燥,喜歡起皮,總忍不住去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