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綠草會很快的竄高一大截,夏季牛馬羊吃的飽,冬季牧草儲存的量又足,這場雨真是太重要了,來的剛剛好。
梁浩然從來不知道一場雨會帶給人這樣的快樂,雖然不盡懂得,但是感受到了大家的這種快樂,他也變得十分快活。
淅瀝瀝的雨聲,在這寂靜的野外的夜晚,格外清晰,雨滴拍打著地麵,猶如拍打在人的心裏,漸漸的洗去心裏積落的塵埃,猶如靈魂也同受了一場洗禮,人與這自然萬物真正相容,也變得輕鬆舒適起來。
沒有人打破這舒適的氛圍,沒有人破壞這寧靜的冥想,大家沉默著,享受著,靜悟著。就連阿達都在阿朵的懷裏不多動作,安靜的聽著雨聲。
第二天的路就很是難走,雨水下的頭,馬蹄踏進泥土裏,濺起一地泥濘,所以行進的速度也很慢,在到達下一個部落之前,注定還是要露宿一晚。因為如此情況,一行人也就沒有太拚命的趕路,好在隨馬還帶有炭塊,午飯的時候還是喝到了熱水,就著牛肉幹和炒青稞。
幾個虎威郎陪著阿達捉到了好多隻青蛙,梁浩然遠遠的看著他們,並不近前。阿達拿起一隻青蛙,追的他的小哥哥向兔子一樣四處逃竄。
阿達歡樂了,頭上卻挨了阿姐的爆栗,最後青蛙烤好了,梁浩然也不敢吃,還是在阿達的誘哄下嚐試了這種新鮮的食物。
“萬事莫看表象。”阿朵看著阿達和浩然說道,兩個小兒郎聽見了表情認真,若有所思。
阿達想的是這南地人的文化,說起事情來就是精辟,幾個字就概括了那麼深刻的道理。
梁浩然想的是,五哥總是對憨憨各種凶,憨憨隻要來找自己,他肯定會最快時間的追來,難道他?也許他對憨憨的在意,比憨憨對他的依賴還深的多。
第二天的傍晚時分,阿朵一行人才趕到前方的部落慶馬部落。因為這裏的地勢高低起伏,更適合戰馬在非平地路況下的奔行,所以整個部落飼養的牲畜以宛馬為主,這裏是北慶三大馬場之一。
當阿朵一行人迎著夕陽向前方的部落前進的時候,看到了遠處萬馬奔騰回返部落的情景,幾人勒住馬韁,靜靜的看著遠處的畫麵。
這場景阿朵幾人是見過的,但是萬馬奔騰,依然讓人心生敬畏,一種生命之美,勃然而出。
梁浩然看著遠方的一幅畫,天地的雄渾之氣躍然紙上,他心中留下了一副畫卷,那一匹匹戰馬,猶如一個個奔行的精靈,鮮活,奔放,強壯,無畏。
看著那遠方嘶鳴的精靈,梁浩然終於發現了一個事實,北慶人身上的某些特質和這些飛馳而過的戰馬是有共同點的,他們都有一種自然之美,野性之美。他心想這樣的戰馬,如果自己是北慶的君王,應該也不會賣給別的國家。
這與軍事政治都沒關係,能與不能不是問題,根本原因在於是否舍得,說實話,梁浩然是覺得北慶人不會舍得的。
因為北慶的兒郎騎行這樣的宛馬,渾然一體,和諧無比。換了一個國家的百姓,一個民族的子民,梁浩然覺得就是那宛馬本身怕也不會是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