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去問“我能得到什麼”,也不需要質疑“你會不會言而無信”,更不用提出“我以某某保證”……
明永健和於慧君,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建立了某種貌似鬆散的同盟關係。
在這種同盟關係如同那隻茶杯般碎裂之前,他們會並肩作戰,而他們的目標,則是——
“攘外必先安內,半年內,我要坐到董事長的位置;然後,才能有一些做事的空間。”
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其他任何人,聽到明永健助理的這個目標,都隻會大肆嘲笑他;但閣樓裏的兩位女子,卻都很當真。
八百年前,那些擁有“係統”、“老爺爺”、“隨身空間”……的天之驕子們,也都是這麼輕飄飄的,說出一些看似絕無可能實現的誌向、或者說預言;那個時候,人類嘲笑他們,質疑他們,鄙視他們,侮辱他們;但現在,那些嘲笑者、質疑者、鄙視者、侮辱者,都已經被曆史的車輪輾壓成灰;而天之驕子們的故事,卻依然在世間傳唱。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明永健這種傳承者的身份,於慧君才在之前承受了那麼大的壓力;但現在,這個身份反而是她最值得信任的——隻要保持忠心,不率先背叛,故事裏的天之驕子們,都是義薄雲天的那種人;在他們當中,沒有任何一個,會主動拋棄自己的手下。
對明永健的這句話,於慧君甚至是理所當然般地點點頭,繼而說道:“想要讓甲級公司的董事長下台,普通的辦法是不可行的;隻有三種途徑。”
“第一種,是最順理成章的,年齡到了,自動退休,進入元老局。”
“可是,劉長生董事長才四十八歲,距離六十歲的退休年齡,還差得遠呢。”正拿著掃把、清掃瓷片殘渣的孫春芬插話道。
她顯然覺得,這並不是一條“途徑”,根本不值得提出來討論——劉長生董事長的年齡,從來就不是秘密。
明永健輕輕吐出一股煙霧,淡淡地說道:“他多少歲,他說了不算,智腦說了才算。”
於慧君微微點頭,表示“英雄所見略同”,也不理會孫春芬副科長,繼續說道:“第二種,是意外死亡,或者病重到無法理事。”
孫春芬撇撇嘴,像是想要發表什麼意見——在她看來,這兩人所討論的“意外死亡”,其實就等於“謀殺”;而“病重”,幾乎也就等於“下藥”;這都是有悖於她三觀的行為,她很想勸阻自己的這位老大——但最後,她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士為知己者死,若他是那地獄裏爬出來的魔王,我也會緊隨其後,成為他最忠誠的魔侍!
倒是明永健助理輕輕搖頭:“這一條……不可行。”
於慧君訝然問道:“為什麼?”
“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那位劉董事長下台,而是我要上位。”
看著不明所以的孫、於二人,明永健繼續解釋道:“而這,就需要保證權力的合理交接;如果他意外死亡,或者病重,以我、或者說我們在母星上的人脈,不可能爭得過刑部那位鄧海龍部長;所以,我需要的是,他主動的、自願的、開開心心的,把權力渡讓給我。”
“是的,是我思慮不周。”於慧君接受了這種解釋,痛痛快快地認了錯,再又說道,“第三種,就是被彈劾下台;這一條,又分為戶部彈劾,和聯名彈劾。”
抬眼看了看明永健助理那淡然的臉,她小心翼翼地繼續說了下去:“可是,劉董事長行事謹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所以要走這條路的話,我們很難找到合適的理由;更不要說發動戶部官吏,或者一半以上的公司職員了。”
明永健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笑:“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完人的;隻要想彈,就一定能找得到理由;更何況,他早已親手把值得一彈的罪狀,用一種不經意般的方式,送給我了。”
兩女同時看向他,再又同時發問:“什麼罪狀?”
明永健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輕聲說道:“他的二婚。”
孫、於兩人,頓時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過了一會,孫春芬副科長才歡喜地一拍腦門,大聲說道:“我聽父親說起過!劉董事長當年攤上了大事,不得不聯姻以求自保,他先是向春官大人求親,結果李部長隻回複給他一個‘滾’字;然後,他就娶了現在的妻子;但是,因為那個‘滾’字實在太霸氣了,所以後妻那邊的族人,覺得很丟麵子,也一直對這種‘退而求其次’的做法異常不滿,尋個機會就要發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