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南風手裏拿著案子,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對麵,街道上路燈依舊,出租車不是停在對麵的夜店門前。手中的案子被簡略地看過一邊之後,南風在心裏讚歎還是大神厲害,就這案子,別說給南風十天,就是給他一個月時間,他也做不出來。

這種案子算是重要文件,不能隨便放,所以南風把案子鎖在了保險櫃裏。“大神啊,換台車吧。”

大神先前買了房子,貸款壓力有點大,所以一直沒換車,到現在還是開的QQ。這案子連裝修下來,賺百十來個不是問題,南風知道,要沒大神,這暗自他也做不成不是?所以,臨了南風還補充一句。“一年忙到頭了,就當是年終獎金了。”

大神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得了得了,今天可是平安夜,我一單身漢你給你做案子,淒涼的很,你就補償補償我吧!怎麼樣,餓了沒?我們出去吃飯吧?”

南風笑的開心,大神這家夥好吃,號稱要嚐遍天下美食。不過經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點餓了。“行,地方你選,這頓你就算是吃鑽石,我也請了,不過,車你還是得換。”

南風的口氣不容拒絕,大神與南風相處這麼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多說話。

南風回頭去拉落地窗簾,不經意間,視線就看到了一輛奔馳停在了對麵的夜場門口,從駕駛位下來一個年輕男人,他開了後車門,直接把裏麵一個超大號的旅行箱扔了出來,然後又把身子探進去,拖出來一個藍白紅相間的那種旅行袋,就如丟垃圾一樣。

他忍不住繼續瞧下去,緊接著,那男的又繞道副駕駛的位置上,開了車門,把一個男孩給拖了出來,一下甩到了旁邊的雪堆中,然後男人上車,揚長而去。

這是玩的那一處?南風玩味地笑著,夜場門口已經圍了幾個人在看,他想,那男孩現在肯定覺得自己很丟人吧?覺得自己像被人丟出來的垃圾。

南風看的入神,視線全部集中在那個男孩身上,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後到馬路上提起兩間大行禮就疾步衝進了夜場,速度快的驚人,像一隻倉皇而逃的小老鼠。

“怎麼了南風,看什麼呢?有美女不成?”大神走過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南風愣了愣,回過神來,看著已經被男孩身體壓過的雪堆,手指著方才圍觀的男男女女。“你說這幫小孩都不怕冷嗎?大冬天的,外麵穿了件小夾克,裏麵穿個半袖小衫就往裏走?”

大神在一邊哈哈大笑,指著南風。“不是哥們我說你,你落後了,知道嗎?”

他停下,叼著南風的胃口。

南方呢個以好奇的眼神看他,他這才繼續說。“夜場裏很熱,你穿半袖都沒人笑話你。”

“那就真是我落後了。”南風笑笑,隨手從衣架上拿起衣服。“你說,咱倆去坐坐成麼?”

“成,怎麼不成?”他笑,然後低聲道:“我叔家的小弟特唉在這玩,我跟著去過一次,裏麵烏煙瘴氣的,就怕你受不了啊!”

南風立刻白了他一眼,穿了外衣就往樓下去。

王申站在二樓,抻著脖子對他喊。“誒!你還真去啊?!”

他已經走到門口,一手拉開了們,有涼風吹過來,南風回頭,看著大神。“你去不?去的話就利索點。”

“哎呦喂!那你等等我,你這第一次去,別出了什麼笑話!”大神連忙穿衣服,沒出兩分鍾人就到南風麵前了。

卷簾門拉下,倆人站在門口往對麵看,車來車往,但我卻一同定住了。

南風看了眼他,遞了個眼神,“走啊!”

大神這時候搓搓手,“是這麼回事,裏麵得訂桌,咱倆要去,得找人訂桌。”

“找誰?我沒去過。”

“這樣吧,我給我弟打個電話,問問他怎麼訂桌。”

南風點頭,大神就開始打電話了,哼哼哈哈的,他沒心聽,腦袋裏都是剛才那個單薄的身影。

不一會的功夫他就掛了電話,暗暗搖頭。“我弟說今天平安夜,裏麵人多,沒地方了,你要是沒啥說道,就跟他們拚桌湊夥,到時候拿份錢就行了。”

“行,能進去就行。”說完就要橫穿馬路了。

大神追上,這就到了門口,他算是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南風有點小緊張,不停地張望著,裏麵的走廊的裝修的實在不怎麼樣,或許是因為幹這行的,也就多看了兩眼。

進了一扇拉門很後,大神回頭讓南風把包給他們看一下,這裏還得檢查。

南風往裏麵看了一眼,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人正在搜身,裏麵還有一穿著製服的警察,寄存處門口放著一喇叭,喇叭重複著一些話,禁止攜帶毒品之類的東西。他這才明白為什麼要搜身,搜了身後,倆人就上了台階,這裏的裝修實在不怎麼地,南風心目中的夜場不應該是這樣的,這也太簡陋了吧?

第四章

搜身後上了台階,隱隱地傳來音樂聲,聲音越來越大,在一個樓梯的緩步台,大神拉住南風,停了下來。“你等等,我給我弟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們。”

大神很快打完了電話,而我就四處看看,這裏很熱鬧,進進出出的人不斷。

“哥,上來。”

南風尋聲看去,一個二十左右歲的男孩對著我們招手,應該是大神的弟弟了,於是倆人就上去了。

“這是我大學同學,你就叫南哥吧。”大神把南風介紹給他小弟,又對南風說,“我叔家小弟王誠,你就直接叫他大名吧。”

王誠剪了個利索的寸頭,穿了件白色的小衫,挺立正。王誠明顯地愣了愣,看著南風,然後又帶他們往上走。“南哥是姓‘南’嗎?東西南北的南?”他突然回頭問南風。

“是啊,這姓挺少吧?”說起‘南’這個姓,還真就少的很,其實祖上真就不姓‘南’,而是姓‘納蘭氏’,說起這,得提起一段往事。

辛亥革命後,因為‘出身’就可以升官發財、衣食無憂的滿族人害怕漢族人報複,隻得主動剪了鞭子穿漢服,改漢姓,學漢話,把自己融入到漢民族之中。總歸八個字總結,社會巨變,無奈之舉。所以納蘭這個姓氏也就徹底廢掉了,改了南姓。從他太爺爺輩就開始姓‘南’,特殊時期時期的族譜也被毀了,所以南家也就徹底洗白了自己。

祖上沒留下什麼金銀財寶,連這個姓都是後改的,南風回想起當年爺爺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有點悲傷,渾濁的老眼裏藏著不為人知的一段往事似地歎氣。

“還真有姓南的啊?挺巧!”

巧?南風忍不住去想。

他認識的朋友也有姓南的嗎?他剛想問,王誠就指著一個小門。“裏麵是廁所,一會上廁所就去裏麵,就是人多,不太幹淨。”說完,這又繼續上樓。

王申以前來過一次,也沒看廁所。

到是南風,像接觸新事物一樣,往裏麵深深地看了一眼。

廁所左麵是一樓,與吧台不遠,進進出出的人,音樂聲震耳欲聾,南風有些厭惡這種聲音,震的我耳朵癢的要命,回家得換幾付耳膜啊?

“怎麼在二樓啊?你上次帶我來不是說一樓涼快嗎?”王申在後麵問。

“一樓早沒地方了,就是二樓今天也爆滿,想定位置都定不著,要不是我常來,有點關係,提前訂桌,現在哪有地方啊?”這時已經到了二樓,王誠回頭,對這他哥一伸手。“哥,份子錢,你倆一共一百。”

“我拿。”說好的我請客,怎麼能讓大神拿?南風把錢遞給王誠,他也沒退讓,直接就接了。

這時王申在王誠耳邊說了幾句話,王誠就點頭,然後攔了個帶著工作牌的服務員,直接把一百給了他,指著裏麵的桌子,在他耳邊說著什麼,服務員一直點頭,然後就走了。

這個夜場給南風的印象就是小,一樓不大的舞台上演著節目,煙氣很大,一個循環的LED燈牌上寫著“禁止吸煙”的字樣,根本就是白寫,這裏照樣煙霧繚繞,雲裏霧裏。

音樂聲太大,震耳欲聾,南風真有點接受不了,又覺得煙霧嗆的厲害,直想咳嗽,他不是煙民,隻得這麼硬生生地挺著。

王誠帶他們去了最裏麵的一個沙發,沙發是U型的,中間放著個小桌子,上麵放了幾瓶碳酸飲料和紙抽,沙發上還坐著幾個人,但清一色都是男的。

南風多看了幾眼,心裏頓時合計這幾個男的有點不像老爺們,其中一個有點娘的男的還跟一旁的男人咬了耳語,然後那男的就看南風。

他看我,我也看他。

這是南風的想法與反映,最後還是那男的先停不住了,收回了視線,搖搖頭。

這是研究我什麼呢?南風正亂想著呢,王誠又說話了。“這個沙發和這個散台都是我們開的,你倆坐吧,快開場了。”

沙發很小,多加倆人立刻就有點擠,南風和王申屁股還沒坐熱,剛才那個服務員就拎了個超市用的購物筐上來了,裏麵裝的都是廳裝的飲料,另外還有兩瓶礦泉水。

王申到是渴了,自己拿了可樂喝。

這時候王誠把礦泉水上的包裝給撕了一半,然後遞給南風。

南風接過來後,王誠趁機點了顆煙,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對南風大喊。“我哥剛才說你不愛喝碳酸飲料,這就給你要了礦泉水。這個撕壞的地方就是標記,別人看到了,就知道這水有人了,也就不會再喝了。”

南風點了點頭,第一次來,想問什麼,又不知怎麼開口。

王申奇怪地笑了幾聲,“我就想不明白,你來這地方幹什麼?難道是真看著美女了?看這煙把你嗆得。”

南風有個毛病,不喜歡煙味兒,就連工作室也有規定,不許在工作室裏抽煙,而且還特地準備了吸煙室。

這時候他正被煙熏得難受呢,也就沒回答王申的話。

王誠又抓了個小靠凳,坐了下來。“我在這坐會就行,有事叫我。”

王申點頭,與南風閑聊了幾句。可南風的目光還是不經意地對上了對麵的幾個男的,他們的目光似乎變得柔和了點,不像剛開始那樣不高興,可也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南風心想,自己才不會熱臉貼冷屁股,反正也是一錘子買賣,自己就是借這個地方來找個人。

南風看著手表,快十二點了,他把這裏掃看了很久,都沒能找到那個單薄的身影。這裏是二樓,視線也很有限,想找到那個身影並不容易。

“你抻著脖子找什麼呢?”王申撞了下我胳膊。

南風很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摟著他肩膀,示意他小點聲。“你丫閉嘴,剛才我在設計室裏看見一美女打車進的這裏,這才蹦高的要往這來,等一會找到美女了,我指給你看。”

王申立刻壞笑起來,手指點了我幾下。“我說的麼,原來這麼回事,”

說完他站起身,南風想告訴他,讓他別多事時已經晚了,他已經走到他小弟王誠身邊,跟他小弟說了什麼。

第五章

南風頓時覺著臉上一紅,見王誠笑著走過來,坐到他身邊問他。“南哥你找誰啊?看上哪個美女了?這裏的美女,沒你領不走的!你給我形容形容,她長啥樣?個頭身材什麼的,我給你找找,興許我還認識呢!”

南風知道王誠的意思,他肯定是聽大神說過自己的事,也知道他家的條件。可南風哪好意思說自己看的是一男孩,跟著人家尾巴追過來的?所以南風隻得搖頭,拒絕他的好意。“我自己隨便看看就行。”

王誠得到也看出了南風的意思,一點頭。“那南哥得看一樓,二樓這一條,今天是不會有你要找的人了。”他隨手一劃,把他們剛才走過來的這一條路給指了一下。

南風以為這一邊的人他都認識,也就沒多問。

這裏視線不太好,南風與王誠的朋友換了個位置,雙手就撐在隔離玻璃上往樓下看,一邊的大神也跟過來,看樣子幫南風找的很認真,時不時地撞南風胳膊一下,又指著一樓一個穿黑衣服的女的。“是她不?我就瞧著她還算漂亮。”

南風連看都沒看就直接搖頭,心裏還想著一會得怎麼跟王申解釋?其實他要找的是一男的?

時間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一種概念,南風想自己就是那樣的一種人,音樂已經咚咚咚地開始了兩個小時,他還渾然不知,直至大神過來問是不是該撤了,南風才抬手看表,原來時間過去這麼久了。

沒能找到他,心裏不知怎麼地,就是有點落寞,有點難受。“在玩會吧。”南風這樣對大神說。

他瞥了一眼,眼睛裏帶了紅血絲,這些日子他加班累壞了。南風想,改天自己一定要好好補償他,抽空組織人去自駕遊。

南風渾然不覺周圍的環境已經起了一個微妙的變化,一群男人在後麵做什麼他沒看到,他們說什麼南風也不知道,他隻是站在欄杆旁邊看,看舞池裏瘋狂舞動的人群,看人們沉迷在音樂當中,看MC操著沙啞的聲音喊麥。

“今天小北怎麼沒來?”這樣的一個聲音鑽進了南風的耳朵裏。

南風沒多想,仍舊看著舞池,眼睛裏也已經有了很濃的困意。他不熬夜,除了上高三那會拚了命的學,除了上大學時熬夜玩會遊戲,畢業有就不再那麼瘋狂地學,瘋狂地玩了,那種年代已經離他遠了,他到有些懷念起來。

“我剛才偷摸去了趟後台,好像有什麼事,跟隊長起了點爭執,正挨訓呢,說一會能出來,我也沒敢多聽,就溜出來了。”這是王誠的聲音。

南風用手揉著眼睛,感覺裏麵也是火辣辣的一片,一揉眼淚就濕潤了眼睛,這種地方真不適合他。

他正左右開弓地揉眼睛,忽然聽到旁邊的王誠大喊了一聲。“小北,你來,你要等的人來了!”

小北?他們剛才說的那個挨訓的領舞嗎?他揉了揉眼睛,使勁地眨眨眼,酸澀的感覺才褪去一些,再抬眼時,南風看見了他。

他太瘦了,這是南風對他的第一印象,真的和剛才一樣,看來倉皇而逃的小老鼠真的很適合他。纖薄的身上穿了件皮質的緊身小馬甲,長度隻是普通馬甲的一半,手上帶著個黑色皮質手套,穿了條低腰的水洗牛仔褲,一雙黑色的鞋。

那一刻南風真的覺得自己的視線被他吸引住了,眼睛被自己揉的,邊流眼淚邊看他。

真要命,南風這樣想。

他長的太秀氣,黑眼仁比一般人都大,這樣的眼睛讓人看上去就有種想去憐愛的感覺。

頭發比一般男孩的有點長,抓的很有型,好像還染了顏色,在燈光下,有點像灰色。

這個被乘坐小北的男孩長的真的太秀氣,可這樣一個秀氣的男孩竟然在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做領舞,這是南風沒想到的。

他跳舞時的動作太妖嬈,像是一個妖精,展現著自己纖細的沒有贅肉的腰肢,一點笑容也沒有,冷的要命,仿佛隻是在做一場工作一般,性感的身子隨著音樂扭動著。南風突然有種想法,想讓他單獨給自己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