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張揚的喜字貼上,相府張燈結彩,上上下下被喜氣縈繞著,兩處小園子裏卻與府裏的喜氣格格不入。
一個是相府大小姐住的小園子,一處是今天婚禮的主角二小姐獨住的小院。
軒王大婚沒有大操大辦,向皇上請旨要簡單行事,皇上思慮之後準奏,新娘子直接由相府接到軒王府,請王親貴族在王府開幾席熱鬧一下便可。
穿上黑紅色的喜服,配上霞帔,帶上鳳冠,胭脂點醉著紅唇,抹過臉頰,鏡中的人兒美得不可方物,臉上卻沒有半分做新人的新鮮和喜悅。
“爹,娘,不孝女今日拜別”一早在丫鬟喜娘的伺候下,好一番折騰後,清心終於開始拜別至親。
“娘隻希望你能過得好好的,別太為難自己”風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顫巍巍的站起來,伸手摸著女兒的臉,膝下不過十年的女兒要出嫁,了卻一樁心願,卻也多了擔憂,誰能想到是在這樣的氛圍下出嫁。
“女兒明白”深深的一扣頭,淚水流下來,往後她不能在伺候娘親,娘親的身體實在讓她掛心。
“王府不是相府,規矩點”風相嚴厲的說道,皇恩浩蕩才沒有追究,不知死活的丫頭,風相想想還是生氣。
經此一事軒王倒是讓他看不懂,作為舅舅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了解軒王的。娶清心是她嫡女的身份,這是皇上的心思,年少氣盛的軒王與皇上堅決不同意是他沒想到的,軒王雖與清瑩有情,但是在風相心裏軒王不像是一個會為情所困的人,否則又怎麼做大事?
那日軒王來府上之後,說起清心的傷似乎又有求情的意味,明裏暗裏提示自己清心是未來王妃,軒王說希望進門的是一個健健康康毫發無損的王妃,而不是外界傳的病病懨懨的王妃,這讓風相百思不得其解。
“是”清心又扣頭,雖則父親嚴厲,卻沒有太多時間管她,加上母親的疼愛,她是家裏唯一敢跟父親頂嘴的孩子。
這一次大婚之日她倒是很順從的回著。
風相看著自己的這個女兒,原想將清瑩嫁給軒王,聽夫人提起過幾次清心和高家那小子的事,一開始他是不同意的,禁不住夫人的耳邊風才鬆動,沒想到還是沒成。
“吉時快到了,趕緊的上轎吧”矮矮胖胖的,但是笑起來眼睛像月牙彎彎成一條縫,滿臉喜氣的媒婆催促著。
君淩軒沒有來,他在軒王府等著她過門,皇家的皇子王爺大婚都是親自上門迎娶,清心是第一個大婚沒有新郎官來娶的王妃。
站起來環視一圈家裏眾人,以後見麵的機會將會少很多,大姐沒有看她,想跟大姐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二娘的敵意都寫在臉上,一一道別後,放下紅蓋頭,跟著喜娘上轎,去往軒王府。
不見迎親的隊伍,喜字喇叭的聲音卻聽得清清楚楚,站在軒王側後方的沈夏知道快要來了。
“來了,來了”沒多久就見到迎親隊伍開始出現,沈夏開心的對軒王說道。
“本王目明耳聰”君淩軒望著終於出現的迎親隊伍,對沈夏說道。
沈夏乖乖的閉嘴,除了沈夏,其他下人都垂手站在後麵,無人敢僭越半步。
一來是軒王一向要求嚴格,二來是軒王站在那裏就讓人心裏怯三分,雖然大家都覺得軒王性格不錯,對待下人在皇家來說是最親切的那個。沈夏偷偷的看著自家王爺,心裏揣摩著王爺這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按道理應該是不開心,否則怎麼會因為反對這門婚事在大雨裏跪一整夜,可王爺一早卻看上去有點緊張。
王爺一向做事很平和沉穩,在沈夏心裏軒王就是泰山崩於前而不動的那類人。為何會緊張?可如果開心,又怎麼會不讓任何人來慶祝,僅僅隻是王府的下人們一起擺擺酒,連一開始說好的王親貴族都不讓來,幾個貼身侍衛跟著熱鬧下就算。
軒王府的女主人風相家二小姐,無論哪個沈飛都是極其尊貴之人,這婚禮也實在是太拿不出手。
“你如果能把心事多放在你的職責上本王會更滿意”君淩軒微微向後側身低聲對沈夏說道,隻是眼睛還是看著前方的隊伍。
嚇得沈夏趕緊停止胡思亂想,王爺像腦後長了眼睛。
隊伍越來越近,君淩軒整理一下自己玄色的喜服,一身喜服的君淩軒讓身邊人更加的自慚形穢。
站在王府門前左側的棲隱都不禁感歎時間竟有此等男子,他曾經以為儀銘少將軍已是他見過的貌比潘安之人,不曾想自從見過軒王棲隱才相信世上還有如此出眾的男子,相府第一美人沒有驚豔自己,倒是被王爺驚豔到,這種驚豔又與女子的驚豔不同,除了麵向更絕的是王爺周身的氣質,這也是王爺能吸引如此多的能人義士為他效力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