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人很輕,韓屹抱著陸懷輕,不顧周圍眾人的眼光,快步的向前走著。
他低頭凝視著懷裏的人,這個人連昏迷的時候都習慣了忍痛麼?
陸懷輕雖然已經沒了意識,但他的牙齒還是不自覺地緊緊咬著早已破裂的嘴唇,手指攥著自己的衣袖,無意識的還在抗拒與韓屹身體的接觸。
該死,他這隱忍的性子,除了作賤自己又有何用?
韓屹怒火衝天,一時間雙目赤紅。
到了自己的營帳,韓屹將他輕輕放在塌上,全然不顧陸懷輕滿身的塵土和鮮血是否會弄髒了自己華麗尊貴的床榻。
太醫的頭上也滲出了汗水,他小心的揭開陸懷輕肩膀上的衣物,那森然的傷口豁然出現在韓屹眼前。
這傷口深可見骨,韓屹目光一凜,犀利的雙眼頃刻間被寒冷的死意和極端的憤怒所代替。
“王、王上——還請您要按住陸大人的身體,微臣要先為他上止血散,這個過程他可能會痛醒。”太醫咬咬牙,手指也顫抖了起來。
韓屹心中鈍痛,他沒說什麼,隻是緊緊的抱著陸懷輕另外一邊的身體。
“唔——”隨著太醫撒下止血散的工作,陸懷輕痛苦的□□了一聲。他緊閉著雙眼,意識好像清醒了過來,他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整個人開始低低的喘粗氣。
這個過程其實不算長,但韓屹卻覺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難熬。
懷裏的人在不住地發抖,可是在這之後,無論太醫怎樣的擦拭傷口,陸懷輕都一聲不吭的捱著。
終於,當太醫包紮完傷口,低低的跟韓屹交代著一些話時,陸懷輕又控製不住地意識混沌了起來。
片刻後,太醫退了出來,月兒和阿福這才趕忙進到營帳中。
月兒一看到陸懷輕那蒼白的臉龐和滲血的傷口,眼圈便紅了,她咬著嘴唇,微微扭過頭去。
阿福也有幾分緊張,他低聲問:“王上,奴才命人去重新安排一個營帳吧,陸大人在這裏怕是——”
“他就在孤這裏待著,哪裏也不許去!”韓屹惡狠狠地說道:“月兒,去給他準備幹淨的衣物,要快!”
月兒聽到命令,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低聲回答:“諾。”便飛快的走了出去。
韓屹陰沉的目光透著憤怒和詭異:“阿福,你和李沁月還有其他侍衛一起,徹查今晚之事,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都要向孤回稟。”
阿福恭敬的回答:“諾。”退了出去。
片刻後,月兒拿來了一身幹淨的衣物,還端來了熱水和布巾。
“下去吧,孤親自來。”韓屹此刻的神情隱隱有些疲憊和自責。
“諾。”月兒看了自家公子一眼,臉上競也有些愧疚和狠厲,她緩緩退了出去。
營帳外很快恢複了安靜,韓屹低下頭,仔仔細細的看著塌上的陸懷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