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辭顧不得頭皮上傳來的刺痛,麵上依舊是溫溫柔柔的笑意,隻是彼此都知道,這副笑麵都是他們二人的偽裝。
宴遙期不滿地蹙眉,眼神冰冷,像是淬了寒霜一般懨懨道:“你如何得知我的小字?你是誰派來的?”
許棠辭心想還好看過原書,不至於這麼被動。
原書裏的宴遙期裏有一條暗線便是他的惡夢裏有人喚他“卻歡”,他在夢境裏屠殺四方,然後冷冷威脅不許提及這個名字。
再加上原書裏他的人設是喜好折磨人,被他折磨死的人雖然有男有女,但是依稀記得他們之間身上有什麼不一般的特性。
必死的條件到底是什麼呢……
許棠辭斜了他一眼,麵上雖然不耐,語氣卻溫柔小意,想要混過去:“那不如我也告訴你我的小字?我的小字叫阿歸,歸是歸來的歸。”
宴遙期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戲謔:“嘖。”
他的目光向遠處投去,鬆開手自顧自往前走去。
“我還以為是烏龜的龜呢。”
許棠辭聞言翻了個白眼,努力勸自己不要跟紙片人計較。
於她而言,這裏隻是黃粱一夢,墨色字詞之間的寥寥數筆,他們都不是真實存在的。
她看過他們的人生,宿命,還有一切不為人知的一麵。
走在前方的少年馬尾依舊高揚,發絲隨風揚起弧度,身姿挺拔氣質非凡。
再前麵的一對璧人更是不用說,小說中的主角當然是完美無死角的顏值氣度。
少女耳朵尖都染上了桃花一般的粉色,她側頭抬眸看向齊雲中的時候,眸子亮的驚人。
高冷少言的齊雲中也側耳傾聽,放慢了腳步照顧她。
這是他們的人生。
許棠辭移開目光,再次提醒自己這裏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什麼都不是,也什麼都沒有。
太陽西沉,黃昏染的天邊一片赤紅色。
這片林子很大,近日秘境將開,不少宗門都會聞訊而來。
修仙世家偶有摩擦,很正常。
羿瑤挽著許棠辭的手臂,盯著不遠處齊雲中與兩名箬瑕穀的弟子纏鬥,然後這般解釋道。
許棠辭汗顏,每次都是男主工具人上場,然後她們兩個女修默默等待,再加上個厚顏無恥擺爛的宴遙期。
宴遙期側目,對著許棠辭森森笑道:“許道友可不要害怕,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也就羿瑤這樣的小白甜才會信,她點點頭對著許棠辭目光誠懇道:“是的!我們都很喜歡你,不如跟我們一道雲遊吧!”
許棠辭看了一眼身邊笑的陰森的宴遙期,並不這樣覺得……
但是想歸想,許棠辭還是得接戲,隻能羞斂地垂頭:“你們好厲害呀,我也很喜歡……”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宴遙期,臉頰紅透:“我也很喜歡你們……”
宴遙期無端被惡心了一把,笑意卻不改。
他挑著眉,伸手探向許棠辭的臉。
節骨分明,修長白皙。
許棠辭第一反應是躲開他的手,卻沒來得及,宴遙期的手掌捧住她的後腦勺往自己的方向一攬,沒使多大的勁。
“怎麼了?”羿瑤疑惑不解的望過來,然後驚呼一聲,踮腳看了看宴遙期放在她腦後的手。
許棠辭抬眼,後知後覺自己的脖子沒有被扭斷,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這手受傷了啊……”羿瑤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樹上,一柄劍被插進去幾尺,足見力道之大。
許棠辭餘光也瞟見了那柄還在微微顫動的劍,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後腦緩緩往下落,一直淌到她的脖子。
宴遙期本人不甚在意地收回手,看了一眼手上的傷口,被劍劃了一道五六厘米的口子,差一點就能見骨。
羿瑤連忙上前幫他包紮,許棠辭愣愣摸了一下腦袋,沾了一手宴遙期黏膩的血,若不是他敏銳察覺到,自己很可能早已身首異處。
會死的很難看,也不好收尾。
她張唇,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宴遙期抿著唇沉默盯著她,黑漆漆的眸子裏不帶一絲情緒。
許棠辭無端煩躁,做戲做全套地道了聲謝。
“無事吧?許姑娘。”齊雲中解決了兩個找茬的弟子,漂亮收劍,側目往這邊看過來。
“無事,多謝……你們。”
黃昏的霞光附在齊雲中挺闊的身姿上,道風俠骨這四個字就如同為他而生一般。他立在斜陽揮灑的金光下,衣訣飄飄,氣度非凡。
那如果……
一種可怕的想法在腦海裏蹦出來。
係統要的死法是被齊雲中殺死呢?
許棠辭指尖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