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誌軍排長在一邊冷眼觀看,雖然猜到他又有了新主意,但用這些骨頭做誘餌,逮什麼,怎麼逮?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
電話班長是齊魯人,說話辦事都有那種齊魯大漢說幹就幹的味道。
吃過飯,魚骨頭收集了大半盆。
王珂把電話班長拉到一邊,悄悄地問:“班長,你會剝皮吧?”
“會剝,剝什麼皮?”
“狗皮!”
“哪來的狗?”
“等一會兒,自己送上門。”他看了下四周,又說:“找兩個動作快,下手狠的兵。”
“行,沒有問題,我算一個,我再找倆。”電話班長去找人,王珂去從庫房裏找來了兩根麻繩和一些鐵絲。
於是四個人,在那個曾經逮過麻雀的庫房裏,提著馬燈,連續下了兩個套。其中在門口又專門下了一個活套。電話班長眼都直了,王珂你竟然會下套?哪學的呀?
一切收拾停當,王珂開始把那些骨頭,從遠處的雪地一點一點地撒過來,到了庫房裏麵的地上,骨頭越來越多,最後竟然把盆放在了中間的那個大套裏麵。
這下雪天,人沒有吃的,野狗也一樣,香氣早就把它們吸引過來了。遠遠看見野狗,所以王珂靈機一動,想起了那些甲魚骨頭。
“別說話,等一會兒,等狗進去的時候,咱們把倉庫的門關上,來一個關門打狗!”
話沒有說完,遠處躥過來四五條黑影,走走停停,因為雪太深,隻見那幾條黑影嗅過來、嗅過去,接著便聽到“嘎嘣嘎嘣”咬骨頭的聲音。
“來啦,大家屏住氣。”王珂一揮手,幾個人蹲下來。電話班長看看王珂,那神態頗有幾分大將風度,心想,這兵要是在戰場上可不得了。
幾條野狗終於慢慢地進入了庫房,突然,庫房裏傳來了一陣狗的嚎叫聲。
“有啦,快上!”話沒說完,王珂一下跑過去,把庫房大門旁邊的繩頭一拉,隻見一條黑影騰空而起,接著便是一聲狗的嚎叫,還是有兩條野狗,從幾個人的身旁竄了出去,電話班長衝進庫房,拿起手電筒一照,中間的那個套竟然套住了兩條野狗,其中一條野狗被套住了脖子,另一條野狗套住了腰,正在拚命掙紮。電話班長衝過去,對準掙紮的狗頭就是幾棍子,這兩條野狗都套住,已被從房梁上的麻繩拉了上去,正吊在半空中。
此戰告捷,竟然一下子逮住了三條野狗。
這相當於又開辟了一條救生食材之路。電話班長激動拿出刀就要剝皮,王珂一見,立刻攔住“班長,這繩子上絕不能沾上狗血,否則下一次就逮不住狗了。”
“對對對,拖到屋子裏去剝皮。”
電話班長連夜把三條野狗剝了皮,一條就有幾十斤,其中兩條用鹽醃起來,一條剁開分裝了三個臉盆,連夜架在爐子燉起來,一時間肉香無比,半夜竟然把胡誌軍排長的饞蟲勾了出來。他穿著襯衣襯褲走出來。“電話班長,你搞什麼玩意?半夜不睡覺,在這燉什麼東西,燉得這麼香!”
電話班長壓著嗓子告訴胡誌軍排長,“王珂知道你不吃旱地王八,今天晚上特意為你去套了幾隻野狗,還是野狼什麼的,反正也分不清,三個屋子都在燉,香氣撲鼻,我要不守著能行嗎?”
“是你和王珂一起幹的?”
電話班長點點頭。
“你這個班長也是個老兵了,竟然整天跟著新兵蛋子後麵搞吃的,你也不嫌丟人。”
“排長,話不能這麼說,黃泉路上無老少,現在誰能搞到吃的誰是爺!你看這半個月來,我們那天吃的不是王珂搞的,你也沒說過丟人啊!”
胡誌軍排長“噗嗤”一聲笑了。“得得,少廢話,熟了沒有?你趕緊給我盛一碗狗肉,我穿大衣去。”
話分兩頭,團部得知炮兵連指揮排因為大雪封路,已經斷糧半個多月,團長,政委大發雷霆,找來了大胡子田連長和丁指導員。
團長指著大胡子連長的鼻子說:“大胡子,你給我聽好了,車不通,就是派人背,也要把糧食送上去,二十多條生命,在這零下二十多度的極端天氣裏,沒有吃的,沒有燒的,能活下去嗎?”
政委問:“是那個舍己救人的王珂所在排嗎?”
大胡子田連長點點頭。
“那你們有沒有向周圍村莊了解,他們有沒有派人出來報信求援?”
大胡子田連長搖搖頭。
“現在連路都找不到,雪下得有兩尺多深,他們根本出不來。”丁指導員在一邊嚅嚅地說。
“不管怎麼樣?今天就是派出工程車鏟雪也要鏟出一條路出來,一定要把給養送上去,連隊幹部帶隊親自往上送。”
團長下了死命令,大胡子田連長看著天上紛紛揚揚又飄起的雪花,悲從心起,不是不送,幾撥人去了又回,回了再送,連公路都走不通,更別說進到農場,在那茫茫雪海裏,到哪去找指揮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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