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的那天,偵察班全班沒有用上水。王珂帶著人到井邊打水,把繩子纏在井口的軲轆上,放下去很久,才聽到桶與井底碰撞的聲音。打來打去,也沒有打到水。王珂趴在井沿上。向下看著井壁。四周的石頭光溜溜,竟然是從石頭中間掏出的洞,拿著吳湘豫給他的電筒,向下照,深不可測。

政府曾經想給這裏改造一口機井。可這古井太深了,人也下不去,水頭也不旺。找來地質隊勘探,地質隊帶著機器找遍了村裏村外,才發現此村雖然在山坳裏,但地下卻全部是石頭,根本不具備打井條件,就建議全村搬遷。

也有人不信,就自己來打井,連打數口,全部失敗。

聽無線班長黃忠河介紹,這個村有個約定俗成,必須在半夜集中打水,且每人每次隻能打一桶,排到最後,一次隻能打上來半桶,需要連打幾次,才能湊滿一桶。王珂想,如果要打三桶,豈不是要排三次隊,前後一個多小時,比站夜崗還辛苦。

偵察班住得又遠一些,半夜打水往山上挑,黑燈瞎火路也不好走,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白天訓練,晚上打水,搞得全班覺都睡不好,胡新銳叫喚也情有可原。

這裏是革命老區,軍民魚水情深似海,為老鄉挑水的工作不得不做。

到這裏,駐訓條件的艱苦可想而知。所以偵察班從到了第三天開始,王珂畫了一個打水值班表,每晚兩個人,打上四桶水,一般能滿足全班和耿大叔的日常生活需求。

可是自從發現耿大叔還有一個侄媳婦,耿大叔每天半夜仍去排隊幫助侄媳婦家打水,所以偵察班幹脆每天晚上派出三個人,兩個人幫助她侄媳婦家打六桶水,這邊就隻打三桶。

胡言樓特別的熱心腸,也不管打水表上有沒有他,每天半夜都跑去幫助耿大叔的媳婦家打水。這引起了王珂的注意,所以他特意跑到耿大叔的侄媳婦家去看了看。

耿大叔的侄媳婦雖然有兩個孩子,可年齡並不大。如果從模樣上看,可能也就是二十一二歲。而且在這個山村裏,出落的還比較周正,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平日裏除了幫耿大叔照料果園以外,自己還養了一頭豬和十幾隻羊。院子裏,有好幾棵棗樹、柿子樹、梨樹。

原來胡言樓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啊,這個新兵蛋子是不是看上了耿大叔侄媳婦?如果在駐地與老鄉談戀愛,那可是嚴重違反紀律的事。胡言樓的反常引起了偵察班長王珂的注意。所以他決定,從今天晚上開始,他要和胡言樓一起為耿大叔的侄媳婦打水,盯死他。不讓他有非分之想和可乘之機。

既然家裏有男人打水,女人就不能睡下。王珂和胡言樓挑著水,依次進了耿大叔侄媳婦的家,耿大叔的侄媳婦一直提著馬燈,站在院門口照著亮兒等。一見水來了,連忙在前麵引路,像迎接元首那樣,把二人和水迎進屋裏。

水倒在缸裏,有些混濁,不要緊,等打完水,拿起一塊明礬在水裏攪幾下,一會水就澄清了。

連續三趟,水打完,王珂和胡言樓回去睡覺,與耿大叔的侄媳婦說的話,加起來也沒有幾句。今天不說,不代表明天不說。王珂下了決心了,就這樣與你胡言樓耗下去。話也不說透,反正我是全天候監視你。

可第二天,胡言樓開始出幺蛾子了。打滿三桶水,他站在那裏磨磨蹭蹭不回去。

“走啊,胡言樓,回去睡覺。”

“班長你先回去吧,我等打水的人沒了,再爭取打一桶。”

“已經打了六桶,你還想幹什麼?”王珂想,他這是不要命了,意味著打水要打到下半夜,不睡覺了,精神要養足,明天還要訓練。

“不行,必須回去睡覺。”

沒辦法,胡言樓放下水桶和繩子,跟著王珂回到半山上的耿大叔家。

鑽進被窩,王珂很快就睡著了。朦朧中,他覺得胡言樓輕手輕腳地摸著黑起床了。如果說早起打掃院落衛生,還早了點,這才三點多,他起床幹什麼?

於是,他翻了一個身,看著胡言樓出了院子,趕緊穿起自己的衣服,跟了出去。

胡言樓正向耿大叔的侄媳婦、那個小寡婦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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