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先生掂了掂手中微乎其微的幾個銅板,感覺自己又被舒泯詐了,“茶水錢···就這麼一點兒啊。”
舒泯頭也不抬地收拾著郝姑姑打發給不平先生位於偏僻後山的草房,一麵回他。
“嗯,寒苑的茶水便宜,這是寒苑的市場價,童叟無欺。”
不平先生欲哭無淚,反問道,“小丫頭子,你別以為老兒不知道,寒苑茶水哪裏要錢。”
舒泯想了想,回身說道,“是不要錢。”
接著眼疾手快一把將少得可憐的銅板抓了幾個回來。
“看來我給多了,多謝先生提醒。”
不平先生氣得胡子都直了。
“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怎麼?先生嫌多?”舒泯問道。
不平先生趕緊將剩下的銅板緊緊塞進懷裏,斜眼瞪著舒泯。
“學生,你這也太摳了吧。”
舒泯笑了,跟自己比摳,誰也贏不了。
錢是好東西,得使在刀刃上才行。
兩人端坐在屋中大眼瞪小眼,不平先生翻了翻手中的《榮枯殘卷》,隨手將它丟到一旁。
舒泯趕緊撿起來,這是自己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從郝姑姑那裏弄到的。
“先生,為何扔我的書?”
不平先生晃了晃所剩無幾的酒袋,心情突然有些不好。
“此書詭譎,稍有不慎,易誤入歧途。你若要學習此書,也不是不可,但需通過老兒的考試。”
舒泯尚未回答,老兒自顧自開了口準備考舒泯。
“愛憎不重,則意氣可製,無厭之心可維。老兒且問你,此句出自哪本典籍?”不平先生雙手抱臂,笑眯眯地看著舒泯。
此句實在陌生,舒泯認真思忖許久,也想不出來出自何本書中,隻好老老實實回答,“不知。”
“哈。”
不平先生雙手撫掌,十分得意,“就知道你認不得出自哪本書。”
見舒泯盯著他,瞬時斂了得意之情,正色道,“看來你根基不穩,還不適合學這《榮枯殘卷》,須得老兒重新教導,許多東西都沒學對,要從頭再學一遍。”
舒泯一臉狐疑地盯著他。
不平先生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榮枯殘卷》,朝她腦袋上輕輕一敲,“學生。你眼鏡瞪得像銅鈴一樣瞪著老兒作甚?!”
舒泯掃了他一眼,“方才那句話該不會是先生你自己胡編的吧?”
“怎麼可能!”
不平先生不可置信地喊起來,抬袖抹了抹鼻頭,埋怨道,“明明是學生你才疏學淺,讀的書太少。”
舒泯將信將疑,“既然如此,學生便聽先生安排。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
不平先生瞪大了眼。
“究竟你是學生還是我是學生?”不平先生不滿地埋怨道。
“第一,先生須得認真教我,不準敷衍了事。我讀書是為了安身立命,不是為了吟詩作樂。”
不平先生打斷她,滿臉戲謔,“方才不是說看書是為了打發時間麼?”
還真是記仇啊,自己說他一句,他也要譏諷回來。
舒泯搓了搓手中銅板,銅板聲音清脆,舒泯一臉正經地說道,“請先生教我,畢竟也是花了錢的。我母親說了,錢要花在刀刃上,自然要認真些。”
她不提錢還好,一提,不平先生又是一陣痛心,越想越覺得自己讓人下了套。
“第二,我求學之意堅定,但平日還有各種差事要做,時間不像先生從前的學生那般充裕。我會認真學習,也會按時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課,但希望先生不要刻意為難我,浪費寶貴的教學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