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你說什麼?”不平先生沒有聽清舒泯的低語。
“沒什麼。”舒泯淡淡一句帶過。
語氣雖是淡淡,心中卻是萬分澎湃。
現在方知道大周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即便是穿越者,能看透眼前這個王朝的弊端,置身其中,還是無法改變現狀呢。
因為,最難改變的,是人心呢。
一己之力,怎麼去對抗整個天下?
當迂腐、封建種進了骨子裏的時候,一朝一夕怎麼可能改變?
曆史長河,終究會朝著它該去的方向流淌。
舒泯走出門來,無聲地向天邊敬了個禮。
致大周後。
致這個致力改變世界的英雄。
致這個單挑全世界的勇士。
……
舒泯回到柴院,泡在浴桶之中思緒萬千。
舒母挑簾進來,笑著問道,“小泯,今日學得如何?”
“今日不平先生考了我功課。”舒泯老老實實地說道。
“是嗎?那小泯可答上來了?”舒母依舊笑盈盈。
“嗯嗯,女兒全都答上來了,先生誇獎女兒學得快呢。”舒泯抬起臉,眉眼彎彎,像小孩子討要表揚一樣。
她突然很想撒個嬌,回到無憂無慮的小時候。
舒泯無法不去想大周後,自己在這個時空起碼不是孤身一人,自小就有家人捧在手心。她呢?她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地方,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呢?是怎樣度過沒有同類的孤獨的呢?
想到這裏,舒泯鼻間發酸,越發貪戀舒母的愛護。
她偏過頭枕在舒母手臂上,閉上眼靜靜養神。
舒母隻當她是累了,並未多想。
心疼地摸摸舒泯的腦袋,自家女兒,無論多大了,當母親的自然一直當小孩子看待。
對舒泯這久違的撒嬌,舒母也沒有覺得奇怪。隻寵溺地看著女兒,哄小孩子一般,“那自然,小泯從小就聰慧。學什麼都快。”
舒泯動動眼睛,生而知之,自然很快啊。
“還有,娘,不平先生誇你做的點心好吃。有舊時的錦州風味。”
舒母一頓,顯然是開心,輕輕說道,“是嗎?能吃慣就好……”
舒泯朝她笑得甜甜,思緒又開始亂飄,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娘,你有沒有聽說過大周後?”
身後人遲滯了一下,繼而認真回答道,“聽得不多。天家有令,不得提及此人。”
沒有追問舒泯是從哪裏聽來有關大周後的事情,舒母忙著囑咐道,“小泯,你在旁人麵前也不要提此事,恐惹禍上身。
單是提及她,都成了罪過了麼?
到底是下令之人迂腐?
還是心中容不得一個女子有如此眼見和胸襟?
“娘,你覺得她是禍亂朝綱的妖女嗎?”舒泯站起身來。
舒母趕緊給她遞上毛巾擦幹水氣,拿來幹淨衣裳遞給舒泯,一麵幽幽道,“朝綱混亂那是朝堂出了問題,賴在一個女子身上有什麼意思。更何況,她是那樣一個傳奇的女子。
景行皇帝師從大學士傅生海,十分崇敬大周後,他還在世時,對大周後的政令十分感興趣,學著推行過。
好不容易重新建立了異族對大周的信任,隱隱有幾分從前盛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