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件事情老兩口沒少起爭執,所以薑老夫人十分厭惡這個養子,到了適婚年齡,隨便給娶了房媳婦,趕出府去了。
連著本家兒都輕賤的人,還奢望別人能高看不成?
這麼多年,薑家三房在京城裏一直沒什麼存在感。
薑零染苦笑:“大約是不行的。”請薑三叔去,不過是想讓平肅侯府明白她的決心。想到什麼,笑意柔和下來:“我兄長快回來了,待他回來,一定能替我要回和離書的。”
連要個和離書都這般艱難!萬夫人想象著薑零染在最艱難的時候獨自支撐,期盼著薑霽回來的心情,心口澀重。
孟月姑和薑浮杭生前總擔心幺女不能嫁得好夫婿,日後受欺負磋磨。眼下他們擔心的都成了真,薑浮杭卻未能踐提刀給女兒撐腰的諾言。
萬夫人不敢在薑零染麵前露傷心態,唯恐召她落淚,可這會兒卻忍不住了,暗暗的抹了抹淚,拉著她的手道:“我的兒,不管以後如何,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必不會讓你餓肚子。”
“想做什麼,大膽去做!”
薑零染微微紅了眼,抿笑點頭:“多謝伯娘。”
萬千千亦是難過,有心開解薑零染,卻又覺得說什麼都太過蒼白,懨懨咽下了話頭。
暖閣裏氣氛低落。
薑三叔來到了平肅侯府。
老侯夫人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這個薑三叔是何方神聖。
不屑道:“誰有空見他?趕走!”
想到孟致沛那一身的傷,她看見塊薑都想踩的稀碎,別說是薑家的人了!
瞿蓮道:“他是來要和離書的!”
“什麼?”老侯夫人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瞪著瞿蓮道:“你說什麼!”
瞿蓮道:“說是夫人特意請了他來要和離書的。”
若為這事兒而來,老侯夫人就不得不見了!
薑三叔站在廳裏,客氣的行了個晚輩禮,說明了來意,並表示,好聚好散,兩府留些臉麵,免得日後尷尬。
老侯夫人臉色鐵青。
她沒想到薑零染竟真的要和離!
因著納了鄭清儀一事,外界如今一邊倒的聲伐平肅侯府,若這個節骨眼上和離,那侯府怕是要被糞水給淹了!
冷冷的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皮膚黝黑,高而壯,穿著件洗的泛了白的靛藍棉布素麵袍子,寒酸的連侯府裏的下人還不如。
老侯夫人心中輕視,哼笑道:“薑家沒人了?讓你一個外人來談這麼重要的事情!”
薑浮歸麵上溫和不在,漆黑的眸子盯著老侯夫人嘴角刻薄的笑,音調冷寒:“老侯夫人不就是打量著薑家沒人了,才敢欺負四姑娘的!”
老侯夫人被反將一軍,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切齒道:“來要和離書,也不看看你的身份配不配的上。”
薑浮歸聽她一字一句都在拿他的身份說事,也不惱,隻覺這人太過膚淺。
“四姑娘托我來,我再配不上,手中也已握有此事的權柄。還請老侯夫人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詳談和離一事!”
老侯夫人看他不怒不惱,悍然不動的模樣,暗暗氣恨,薑家竟還有個硬茬子。
“兩府的姻親是我與薑老夫人定下的,想要和離書,找老夫人來要!”冷冷說完,端茶送客了。
薑浮歸想著薑零染信中的意思,也不多做逗留,轉身離開了。
待到薑浮歸一離府,老侯夫人便派人去薑家報信了。
想幫薑鈺謀官職可以,先把薑零染勸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