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收了孟致沛的銀子,製造出這場意外。
可他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失控,眼見車廂裏三人都受了傷,嚇得沒了三魂七魄,忙跪下磕頭告罪。
七八個被甩在後麵的丫鬟小廝追了上來。
遠遠看到車夫磕頭,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及到走近,看到車廂內的雜亂以及血跡,也都是白著臉跪了下來。
薑零染簡單包紮了傷口,走出來看到跪倒的眾人,道:“都起來吧。”
眾人看薑零染雖然受了傷,但臉上卻沒什麼慌張失措,一如往常的沉靜自若的,猜想就算是受了傷也不重,微微鬆了口氣,謝恩站起了身。
薑零染看著四周。
認出這是京城通往皇覺寺和天星山的官道。
雖偏僻,但也不是人跡罕至,運氣好的話或許能遇到途徑此處的馬車。
可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去皇覺寺上香的人不多。
春寒料峭,去天星山賞景的更是少之又少了。
薑零染看了眼已經從受驚不安狀態平靜下來的馬,點了一個小廝騎馬回莊子報信。
其餘人則把損壞的馬車挪到官道外。
想來是運氣好,不多時就看到了一輛由遠及近的馬車。
眾人雀喜。
可再細看,就都笑不出來了。
竟是平肅侯府的馬車!
薑零染眯長了眼睛看著步伐優雅走向她的孟致沛。
真就這麼巧嗎!
孟致沛笑意溫和道:“果真是夫妻同心,我也打算去拜祭嶽父嶽母。”
薑零染似笑非笑道:“侯爺怎麼知道我是去拜祭我父母,而不是去了皇覺寺?”
“還有,侯爺對眼下的狀況一點不意外嗎?”
她說著,冷冽目光在跟來的人身上巡睃了一遍。
孟致沛臉上笑意一僵。
沒想到一句話就露了餡!
薑零染掠了眼平肅侯府小廝手中捧著的金紙等物,冷笑道:“我父母不缺什麼,侯爺就行行好,別去惡心他們了。”
孟致沛僵硬的臉變得陰沉,咬牙低聲警告道:“薑零染,別蹬鼻子上臉!”
薑零染譏諷道:“侯爺這會兒知道要臉了?”
偶爾叛逆一次,耍耍小性子,他可以縱容,權當做閨房裏的小趣味了。
可若每日都麵對這冷傲模樣,誰能喜歡?
孟致沛目光沉沉,壓下心中憤怒,冷聲道:“跟我回去!”說著話已是伸手去拽薑零染的胳膊。
薑零染閃身避開,撣了撣被他手指沾染到了袖子,道:“你妄想!”
語調輕慢卻蘊含著剛毅果決。
跟來的小廝一看孟致沛要用強,動作極快的就地取了材。
棍棒在手,目光如狼,已呈警惕防禦狀態。
孟致沛氣極反笑:“就這幾個雜碎你還帶出來丟人現眼?”
手一抬,平肅侯府的小廝立刻便圍了上來。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薑零染看著多了一倍的平肅侯府的小廝,心下冷然。
孟致沛勝券在握,心情大好,從容道:“跟我回去!”
這次薑零染笑了。
霜冷的五官因著一笑而融化,孟致沛眼眸中浮現癡迷,就見她溫順的點了點頭,道:“好啊,就聽侯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