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欞上忽然“咚”的一聲脆響。
她爍然回神,跳下炕,轉身目光灼灼的盯著窗戶。
沒有人影,也沒了聲響。
是了。
他說過,地契到手,便不會再來了。
她滯澀的站了會兒,不知是要確保安全,還是別的,走到了廊下。
窗欞上站著一隻麻雀。
許是在這簷下避風避寒的。
薑零染的到來驚擾了它,撲靈著翅膀飛入了夜色。
她走了幾步,到了窗戶邊,手指屈起,輕輕的叩了叩窗欞,頓時發出“咚咚”的脆響。
她不覺笑了笑。
“站在這裏做什麼?不冷嗎?”
薑零染聞聲回頭,就看薑霽一邊走一邊解鬥篷,到了她身邊,把鬥篷披在了她肩膀上。
薑零染收起心底的情緒,帶著些撒嬌道:“怎麼才回來?我都餓了。”
薑霽笑道:“記著了,下次一定早回來。”
飯桌上,薑霽從懷裏掏了一張地契給薑零染。
薑零染看了一眼,驚道:“哥哥用三千兩買了二和街的四進宅子!?”
看薑霽點頭,薑零染仍是不敢相信,確認著地契的真偽。
薑霽好笑:“別看了,是真的。衙門都備過底了。”說著把筷子塞到她手裏:“快點吃飯。”
薑零染道:“那條街上住的可都是權門貴族,且宅源一直搶手,哥哥怎麼買到的?”
薑霽道:“我去找那掌櫃,誰知他對著我一番哭訴,說自己命如何如何不好。”
“我真是頭一次見一個男人哭的那麼淒慘,也不忍心再責問他什麼了,拉著文叔就要走,誰知他叫住了我,說二和街有一座宅子,問我要不要。”
“我一聽是二和街,當然要了。”
“許是覺得歉疚吧,就把價錢放到了三千兩。”
薑零染道:“那羊兒胡同的宅子呢?賣給誰了?”
薑霽笑道:“那掌櫃說,從南邊來了一個人傻錢多的暴發戶,就看中了那座宅子,出了三倍的價錢強買了下來。”
南邊來的有錢人還真多...薑零染腹誹著。
看到地契又歡喜起來,道:“不管怎樣,還要謝謝那位人傻錢多的暴發戶,不然咱們也買不到這麼好的宅子。”
薑霽笑著點頭。
次日一早,一行人往京中去。
浩浩蕩蕩的自然瞞不住人,馬車裏隱約聽到路旁的議論聲:“這不是薑家二房的兄妹,怎麼往二和街走?”
“難道分家另立門戶了?”
“換誰誰都要分!那一家子太氣人。”
薑霽和薑零染的目光對在一起,二人都是一笑。
薑霽揉了揉她的頭,笑道:“別多想,沒事的。”
薑零染點頭:“哥哥在,我什麼都不擔心。”
薑霽笑著點頭,心中卻酸楚憂愁。
皇上雖然準他在京中多留一些時日,可他終究是要離開了。
留她一個人,他怎麼能安心?
馬車穩穩停下,車廂外文叔道:“公子,姑娘,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