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衫單薄,體溫熨燙著彼此。
燕柒覺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燙。
薑零染幾乎貼緊了他,咬牙掙了掙,沒能掙開他手掌的束縛。
心裏暗罵他混蛋,在她的侍女麵前也敢放肆!
看他撩撥著人,還敢用如同稚子般純澈的眼睛看著她,心裏湧上一陣苦澀與憤慨,她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冷道:“放開!”
燕柒察覺著她身上的怒意,心疼起來。
她當初被孟致沛害的那麼慘,必是早已經心灰意冷的,可他那會兒卻忘得幹淨,隻知道心裏酸苦酸苦的,沒處發泄。
暗想自己的混賬舉動,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
感到她掙紮的厲害,怕弄痛了她,忙鬆開了手,道:“要不,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吧,不然淤積在心裏,多傷身體啊。”
薑零染得了自由,立刻退開幾步,側開了身不看他,又聽他不知在胡言亂語什麼,頭疼道:“我不明白公子在說什麼,請你離開這裏!”
燕柒不看著她消了氣,哪裏能放心走。
還要再說,就聽門外傳來隋風的聲音:“公子,剛剛信王府的人過來捐銀,說信王殿下在府裏等您。”
燕柒猜想是為了木讓的事情。
看了眼她清冷的仿佛結了冰的側顏,他道:“我知道了。”
走過去,把信塞到她手裏,低聲道:“我午膳前回來,你等我。”
薑零染攥著手裏的信,折起的信紙的棱角紮著她的掌心,也像是紮著心尖般。
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她伸手抓住了他。
燕柒腳下一頓,有些驚訝的低頭看著掛在袖子上的手,一時眼角都沁了笑意,溫聲道:“回來再給你打,等我會兒。”
薑零染努力的平定了心緒,抬眼看他,道:“你給他銀子了?”
燕柒沒明白,疑惑道:“什麼?”
薑零染看向廂竹,道:“你們先出去!”
廂竹幾人看了這拉拉扯扯的一幕,都是倒吸了口冷氣,個個垂首裝死。
早就想走了,可又怕太過刻意,讓二人不自在。
眼下得了這話兒,麻溜的便出了屋子,順手關了房門。
房間裏靜謐下來,桌案旁的冰盆徐徐散發著冷氣,她攥著信紙的手又緊了緊,重新看向他,道:“你給信王殿下銀子了?”
燕柒驚疑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個“麵子”問題,他讓文季取銀票的時候,無人知道。
而燕辜也不會傻乎乎的滿天下宣揚。
這小丫頭怎麼知道的?莫不又是夢到的?
薑零染聽他這麼說,便知是猜準了的。
燕辜那樣的性子,在這種能在帝王百姓心中塑造好形象的事情上一向不吝嗇拋頭露麵,超群拔類。
這次捐銀卻遲遲未有動作,而且上次逢五,也未見到狐狸。
細想下來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手裏沒銀子。
而燕辜能借銀子的人選,放眼全京城也隻有燕柒一個了。
“猜的。”
“猜的?”燕柒卻不信,審視她片刻,道:“你很了解四哥?”
薑零染聽出他溫和語調中的絲絲犀利,心跳鼓點一般,她慌得厲害。
咽了咽口水,道:“略知一二。”
聲線緊繃。
燕柒挑眉,音調輕幽的“哦?”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