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動著腳步站在她對麵,雙掌壓在她的雙肩上,微俯下身,凝著她,吐出兩個字:“說說。”
冰涼涼的。
薑零染睫毛顫了顫蓋住了眼睛,眉間擰出深深的皺褶。
她覺得她真是瘋了!
其實她的本意並非這樣告知於他。
多活了一世,她越發的惜命了,也越發的害怕前世那一幕幕重新發生。
而她好像已經改變了自己和兄長的命格,隻是燕柒的,卻與前世一般無二。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再親近他。
可在此之前,她必須要讓他知道燕辜的真麵目。
免得燕辜和前世一樣,仗著燕柒對他的信任,把他當傻子一樣愚弄,利用,榨幹最後一點甜水後,毫不留情的殺了。
近來她總做噩夢,夢到他死了,淒淒冷冷的一個人躺在燕山上。
她知道,不告訴他這些,她永遠也別想睡安穩了。
心中沉定下來,她慢慢的籲了口氣,抬眼回視著他:“你確定要我說?”
燕柒覺得她這垂眼再抬眼的一瞬,心裏想了許多東西。
可他看著她過於疏漠平靜的眼睛,卻什麼都讀不出。
她總是對他多般防備的。
聞言輕點了點頭。
薑零染扯動唇角,有些自嘲的味道:“可你不會信我的。”
燕柒皺起了眉,他覺得下麵聽到的話,不會簡單。
但還是毫不遲疑道:“你說,我信。”
薑零染聽他這般說,眼眸一定,道:“因為連續三次逢五的黑市上,信王殿下都讓人來買了我的東西。”
“共計四萬七千二百兩。”
“這還不算之前的。”
燕柒的眼睛微微睜圓,質疑短暫存在,一瞬即逝。
他想到什麼,不確定道:“上次那尊玉雕你說要出給老主顧,就是他?”
薑零染點頭。
燕柒皺著眉又極快舒展開,嘴張著想說什麼又咽下去,最後隻是難以適從的點了點頭。
隨著這一點頭,他的神色變得晦澀,凝重,手掌從她肩上劃下,腳下退著,後腰撞在桌子上才頓住,他隔著夾雜著明亮日光與幽幽冷氣的距離瞧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薑零染任他看著,扯唇道:“我說了,你不會信我的。”
燕柒嘴角動了動,低聲道:“...你還知道什麼?”
薑零染挑眉一笑,有些殘忍:“你真要我說?”
“說!”
薑零染走近他,道:“我還知道,信王殿下在籠絡朝臣,用的就是那些從黑市上買回去的貴重之物。”
“那次我要離開京城,約你在祥和茶樓見麵,那時送你的地契與賬本,你若看了,便早該明白。可你沒看。”
“今日我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你。”
燕柒驚道:“你從那個時候就知道?!”
薑零染笑笑,道:“信王殿下或許隱藏的夠好,可在看不見之處,便原形畢露了。”
“京中長大的孩子,在朝局,在奪嫡的事情上向來十分敏感,幾樁事情積攢在一起,並不難猜。”
燕柒心口發緊,吼間發幹,道:“可...可他若去買,必不會親自出麵,你怎確定是他!”
薑零染眼角一挑,嘲諷又輕慢著道:“看吧,我說了你不會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