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零染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吃味的。
倒了杯茶給他,道:“幫千千畫兩幅花樣子。”
燕柒頓時擰眉:“她自己怎麼不畫?你現在不能勞累的。”
薑零染無奈看他一眼,叫他聲柒婆婆,真嘮叨起來了。
“你不是在宮裏住著?怎麼出來了?”
說著看他穿的還是薄薄的夏衫,連個披風都沒披,又是擰眉。
這幾日接連下雨,夜裏已經很涼了。
可這些話在她嘴邊滾了滾,又咽了下去。
燕柒的手指繞過桌麵上圈圈的樹輪,壓住她如雲朵般的袖角,一勾,攥在手心裏,扯了扯。
薑零染順著袖子看過去。
見她看來,燕柒低笑道:“我的事情你打聽的倒是清楚。”
他臉頰猶紅著,此刻笑的彎了眉眼,一臉勾人且不自知的桃花像。
薑零染看著,便生出了把點心盤子糊在他這張招搖過市的臉上的念頭。
她端起盤子,到他麵前。
燕柒看了眼,有些疑惑。
“...”薑零染道:“吃嗎?”
燕柒接過盤子,猜測著道:“是讓我吃了點心然後閉嘴的意思嗎?”
薑零染點頭。
燕柒:“...”
她端給自己的,不管是什麼作用的點心,燕柒都要吃的。
薑零染想繼續去畫花樣子,可袖子被他抓著,抽也抽不回,她就妥協了。
看他吃下第三塊點心,她皺眉把盤子拽回來,道:“別吃了。”
燕柒挑眉道:“為什麼又不給吃了?”
薑零染道:“皇上不會餓著你。”
吃了晚膳再吃點心,等會再喝一碗湯藥,怕是要撐得胃疼的。
燕柒一滯,旋即低眉輕笑:“為什麼總喜歡把話說一半。”
他吮去指尖的糖霜,笑的膩人,聲音愈輕:“你知道的,我更喜歡聽下一句。”
薑零染抿了口茶,垂睫淡淡道:“沒有下一句。”
燕柒眯眼湊近她,盯著她逐漸泛紅的耳垂,笑的狡黠:“慣會騙人。”
薑零染簡直坐不下去,用力抽回袖子就要起身,又被他拽住了手腕。
“我不逗你了。咱們說會話。”
薑零染審視看他一眼,燕柒認真且正色的點頭。
她又重新坐下。
燕柒道:“身上的傷還疼不疼了?”
薑零染搖頭。
燕柒又道:“腳呢?”說著低頭看了眼:“已經能穿鞋子了嗎?”
薑零染道:“都快結痂了。”
燕柒這幾日住在宮裏,最憂心的便是她的傷勢了。
這會兒看她不管是精神頭還是氣色都極好,放下心來。
他已經在宮中住了七日,今夜為何而來,薑零染心中明白,道:“她今日來,沒做什麼。”
燕柒笑意泛冷:“晾她也不敢。”
薑零染聽他這麼說,便知他是真的做了什麼。
抿了抿唇,道:“你為何在宮裏住這麼久?”
不是不喜歡宮裏的嗎?
還是說出了什麼事情?
都病了,是不是很棘手?
燕柒看著她極淺的眉毛,回憶著摩挲過的手感:“小丫頭,你如今對我的事情是越發的好奇了。”
“...”薑零染定定看他一會兒,轉開眼道:“那你對她做什麼了?這總是能說的吧。”
“...”燕柒極少在她麵前遮掩什麼,這好不容易遮掩一次,還被瞧出來了。
心生挫敗,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不答反問:“她來說什麼了?”
薑零染便明白,他做了什麼是不打算告訴她。
聰明的不去追問,道:“道歉了,要我饒了她。”
燕柒滿意點頭:“那你怎麼回她的?”
薑零染就把要她寫通敵書的事情說給他聽,看他聽完沒什麼表情,她抿唇問道:“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許是真的發燒了,燕柒覺得有些犯懶。
他撐著額角,問她道:“你想讓她寫?”
薑零染沒有立刻回答,垂眸片刻,低聲道:“她要殺我。我雖然不能殺了她,但也不想讓她過的太過舒坦。”
讓一個人每日每夜的擔驚受怕,長久下來,比殺死她更能讓她痛苦百倍。
所以她才會問他,覺不覺得她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