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說是陰毒?
燕柒道:“不能讓她寫。”
薑零染的脊背僵了僵,睫毛顫顫落下來蓋住了眼睛。
正在她要應“好”的時候,卻聽他又道:“讓她爹寫。”
“寫了這封通敵叛國的信,我就不信徐安侯還會這麼寵著金敏佳。”
“一日三頓打都是少的!”
薑零染遲滯著抬頭,看著他漆黑的眸子在燭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冷光。
那清冷的眸子轉過來,帶了些暖與笑:“這麼瞧著我做什麼?像是才認識我似的。”
薑零染吼間有些哽,被他問的一時說不出話,吞咽了下,道:“金敏佳都沒答應,她父親更不會答應了。”
沒人會把這種足夠誅九族的罪名交到別人手上。
燕柒蹙眉道:“確實不太容易,不過還是有些辦法可用的。”
“我且試試。”
“若這法子行不通,咱們再換別的,多得是辦法出氣。”
薑零染看他筆挺的脊背此刻軟塌塌的彎著,撐著額角,有些疲倦的樣子。
“你累嗎?要不要躺一會兒?”
燕柒搖頭:“不累。”
說著瞅了眼窗下的搖椅:“不過躺一躺還是可以的。”
薑零染進到內室給他拿了薄毯蓋上,把窗戶關好,又吩咐青玉準備冰水來。
投了涼帕子蓋在他額頭上。
燕柒拉住忙活的她,道:“沒這麼嚴重,你別擔心。坐下,咱們說話。”
薑零染皺眉道:“你手掌心燙的厲害。”
燕柒笑道:“我不發燒,掌心也是燙的。”
這倒是。薑零染搬著錦兀坐在一旁。
燕柒道:“明日會有兩湖的消息回京,不知你那死心眼的兄長這次會不會給你帶信回來。”
薑零染道:“兩湖的情況怎麼樣了?”
燕柒道:“事先做了防範,百姓傷亡極小,麻煩的是災後重建與洪水退去後隱約想要冒頭的疫情防治。”
“昨日皇上另派了幾名擅長時疫的禦醫過去。”
“各地往兩湖送的藥材也加了幾倍之多。”
說著看她一眼,道:“不知太子要逗留多久呢。”
太子不回京,薑霽自也是不能回的。
薑零染想著前世兩湖的疫情很快便壓了下去。
好像就是疫情結束後,太子開始準備回京事宜,然後就出了意外。
燕柒看她皺著眉,一時更是後悔起來,當初不該點了薑霽去。
可這會兒後悔已是晚了。
隻能吩咐兩湖的人,多留意些,務必保證薑霽平安回京。
不然這小丫頭怕是會撕了他的。
廂竹端了藥進來。
薑零染起身接過,道:“沒準備蜜餞嗎?”
廂竹恍然道:“奴婢忘記了。”說著又往外走。
薑零染用湯匙攪著湯藥,待會兒他喝的時候不至於燙嘴。
看他盯著自己手裏的碗,道:“稍等會兒,拿來蜜餞你再喝。”
燕柒坐起身,端過她手裏的碗,一飲而盡。
然後壓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正色問道:“薑零染,你娘都是叫你什麼?”
“嗯?”薑零染一時沒明白:“什麼?”
燕柒又問了一遍。
薑零染道:“我娘就叫我今雪。”
燕柒道:“那我以後也叫你今雪,好不好?”
薑零染看他片刻:“我說不好,你就不叫了嗎?”
燕柒笑了起來:“你不讓,那我就偷偷的叫唄。”
說得多委屈,可真等叫起來,已經可以想象到的理直氣壯了。薑零染道:“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了?”
“他們都叫你今雪,就我一個人連名帶姓的叫,聽起來像是找茬的。”燕柒想到孟致沛用黏糊糊的音調叫這兩個字,氣的恨不能...恨不能去捂住她的耳朵,不讓她聽。
薑零染想到他叫她時的語氣,蹙眉道:“不會啊。”
燕柒一怔。
薑零染說出口才意識到說了什麼,懊惱不已。
燕柒發現了她的窘迫,笑著湊近她道:“你覺得不會啊?”
“那我以後可就連名帶姓的叫了?”
“就我一人這麼叫?”
薑零染推開他的臉,道:“吃了藥,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