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子裏靜了片息,燕柒道:“我會對她好的。”
薑霽怔了怔,偏頭看回去。
燕柒看著他,無比正色,無比鄭重:“我是認真的,一點戲耍玩弄的意思都不敢有。”
“你是她的兄長,你的話,她都聽。我知道你在給她選婿,也知道,隻要是你選的,不管她喜歡不喜歡,最後都會應下的。”
“所以我就把你支出了京,本意是想多爭取一點時間,卻沒想到,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我很抱歉。”
看慣了氣死人不償命的燕柒,猛不丁地見他這自責的要死的模樣,薑霽還真有點不適應,愕了會兒,沒能說出話來。
燕柒道:“我想請薑副統領等一等。”
薑霽皺眉道:“等什麼?”
燕柒道:“我會求來聖旨的,在此之前,你不要給她找夫婿。”
薑霽冷嘲道:“柒公子真是太天真了。皇上絕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何止不會同意,若被皇上知道,薑零染所麵臨的的是什麼,他簡直都不敢想!
想到此,心中更怨恨燕柒無端撩撥人。
他不傻,也不會不了解皇上,這婚事成與不成,他比誰都清楚!
明知不可能,便該早早收手!
燕柒皺眉,眉眼間多了幾分焦灼急切:“辦法我來想,請你給她,給我...。”他深吸著氣,克製著迫切的情緒,聲音低下來:“...給我們一點時間。”
薑霽被他語調中的祈求震住,一時沒說話。
帳子忽然掀開,日光霎時擠進來,驟然一亮。
二人齊齊看過去,見太子矮身走進來。
太子含笑看著床榻上的人:“還以為薑副統領睡著,沒敢讓人通傳。”說著看向燕柒:“你什麼時候來的?”
燕柒皺眉反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薑霽也在擔憂,他們剛剛的對話,太子有沒有聽到?
太子被二人看著,笑意不變:“剛到。”說著又道:“怎麼了?”
燕柒舒展了眉頭,瞥他一眼,嘟囔道:“走路也沒個聲音。”
“倒又怪我。”太子好笑:“是你們說話說得太認真了,所以連我的腳步聲都沒聽到吧。”
薑霽實在動彈不得,衝太子頷了頷首,恭聲道:“太子殿下的毒可解了?”
太子走到榻前,向他解釋了這名叫麻蟲兒的毒,與不需要解毒的事情。說著又看向燕柒:“昨晚隻有咱們兩個中了這毒。”
燕柒眉間微沉,冷聲道:“酒是邊虞山拿來的。”
太子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隨便擇了個凳子坐,微微笑道:“我問他了。他說,這酒是豐州營兵清理城中街道房屋時從各家各院以及鋪子裏收拾出來的。”
“就堆在清鶴山山腳下的那矮草棚子裏。這些營兵不當值的時候都會喝一點,已經喝了許久,從未出過事情。”
“而且,昨晚他之所以會拿那壇子酒會給咱們,是因為,那壇子是所有酒壇子裏唯一一個細瓷。”說著又是一笑,清潤的眸光在日光下明晰逼人:“比起那些粗陶壇子,細瓷看著精美些。他沒多想,順手就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