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一想,邊虞山就更驚了,一邊讓馬喬指揮後麵載著營兵的船靠近,一邊不做停留的下了甲板往燕柒的船艙去。
他待守著這祖宗!
燕柒正從船艙裏走出來,迎麵遇上邊虞山,看他大塊頭的把逼仄的過道堵住,皺眉道:“邊將軍。”
邊虞山忙擠笑,應聲道:“柒公子有什麼吩咐?”
燕柒道:“你擋路了。”
“哦哦。”邊虞山恍然,一邊告罪,一邊往外退,還不忘扭頭看一眼燕柒。
燕柒沒有去甲板的意思,而是去了斜對麵的薑霽的房間。
邊虞山一看忙頓住腳,轉身跟了過去。
房間內,鬆鼠正小心的給薑霽拍背,渾身的傷,他也不敢用勁,說是拍背,其實隻是讓薑霽翻身側臥,脊背暫時離開床板,免得躺的過久,血液不流通,不利於傷口愈合。
看燕柒進來,忙就要行禮。
燕柒抬手製止:“繼續做你的吧。”也不等讓,兀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船靠岸了。”薑霽側身朝裏,也看不到他。
燕柒吃著他桌上的葡萄,聞言點頭道:“我讓百香去找個人。”
一旁邊虞山豎耳聽著,燕柒卻沒了後話,而薑霽竟也不多問,急的他抓心撓肺的,卻也不敢開口問。
直到傍晚,百香還是沒回來。
晚膳時邊虞山旁敲側擊的問燕柒打算什麼時候啟程?
燕柒道:“等百香回來就走。”
邊虞山想起燕柒派百香去找人的事情。
他們的船隻是途徑此處,並沒有提前規劃什麼,這百香貿貿然的下船去找人,諾大的肆鄴,他可找到什麼時候去?
腦中靈光一閃,他忽然想到,這不會是燕柒的緩兵之策吧?
先讓百香下船去做逃跑的準備,而後等到月黑風高之時,燕柒與百香裏應外合,主仆二人撒丫子就逃?
這齊家商行全國遍布,肆鄴又通水路陸路,若燕柒選在此處逃跑,倒不失是一個絕佳的地點!
邊虞山越想越驚,起了一身的冷汗,臉上的笑也漸漸的掛不住了,忐忑道:“那不知百香小兄弟什麼時候回來啊?”
燕柒聽他音調有異,抬頭看他一眼,沒錯過他緊繃臉皮上的汗滴,一時不解,卻也沒有問的打算。
“不知道。”說完低頭繼續用膳。
邊虞山:“...”
等到燕柒用了膳,回了船艙,邊虞山吩咐馬喬令眾人戒備,而他則親自守在了燕柒的船艙外。
一夜無事,次日晨間落了雨。
船艙裏悶的厲害,燕柒敲著對麵的房門。
文叔開了門,燕柒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禦醫在處理傷口,走進去道:“今日如何?”
禦醫不能全都跟著燕柒回京,所以讓最擅治外傷的祁禦醫跟行。
祁禦醫聞言忙答道:“薑副統領的傷口愈合的很好。”
燕柒點了點頭,道:“腿傷呢?”
祁禦醫道:“昨晚敷藥的時候傷口處生了腐肉,微臣已用薄刀刮了去,傷口沒有加重的跡象。”
燕柒又道:“骨頭呢?”
這一次祁禦醫聽後斟酌了一下用詞,語調也微微沉了下來:“骨頭也正在愈合,不過畢竟隔著皮肉,微臣看不太真切。且如今傷口剛止住血,也不敢捏碰。”
燕柒聽得眸色微涼:“說了這麼多,祁禦醫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