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您就不要怪罪兩儀了。”
太子眉峰動了動,溫聲道:“父皇,我為兄,今日又是我與太子妃組的局,出了這種事情,全都是我的錯。您要罰就罰我吧。”說著衣擺一掀,跪在了地上。
燕辜看他一眼,又淡淡轉開。
湘王蹙了蹙眉,這怎麼又說到責罰的話題上了?
父皇也沒提這話不是?
瞥一眼攪和的燕辜,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揖手開口道:“兩儀這次真是嚇得狠了,到現在仍是高燒不退。”
“縱是有冒失之錯,眼下也算是受過苦了。父皇疼疼她,就別罰了吧。”看了眼地上的太子:“若要論錯,咱們幾個全都是兩儀的兄長,錯也沒有太子殿下一人承擔的道理。”說完掀袍跪了下來,再道一句:“父皇息怒。”
燕辜深深看一眼湘王。
往常比魚還滑溜的人,這會兒竟這麼不遺餘力的為太子開脫?難道他們之間真的達成了什麼共識?
蹙著眉,不著痕跡的看向燕柒的方向。自從進了勤政殿,燕柒便站著沒動彈過,渾身都是冰涼的味道,低垂的眸子盯著大理石裏麵,整個人都怔怔的,不知是在算計什麼。
不過瞧他沒有下跪之意,燕辜便也站著沒動。
殿中又靜了好一會兒,皇上才抬了抬手。
湘王跪的膝蓋疼,見狀忙站起了身,還不忘扶一把太子。
皇上眸光深邃的看著下麵的四個人,幾不可見的舒了口氣,終於說了第一句話:“薑零染立了這麼大的功勞,你們看,該如何賞賜?”
眾人一愕。
還以為皇上沉默半晌,想的是如何罰冒失的燕兩儀,原來是在想這個問題?
薑零染確實該賞,但用得著想這麼久嗎?
太子聞言蹙眉,下意識的往燕柒那處看過去。瞧他連眼睫都沒動,不知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太子又收回了視線,想了想,溫聲道:“女子,也無甚可賞賜的,不如賞些金玉吧?”
“兒臣記得庫房裏還有兩柄金鑲玉的如意,賞給金姑娘,倒是極合適的。”
皇上聽著看向燕柒,冷淡的不帶溫度的話語在殿中響起:“子安,你覺得呢?”
燕柒的肩頸動了動,麵朝皇上,眼睛已經看著腳下,淡聲道:“我不懂這些,皇上您看著辦吧。”
他現在隻想盡快的出宮,去看一看她。
不知骨頭可接好了?
必然是極疼的。
皇上盯著魂不守舍的燕柒看了兩眼,眸光更是深冷。
轉開眼道:“他們兄妹二人先後立下大功勞,兩柄如意未免太薄了些。”
說完默了下來,手指蜷曲著在案上扣了兩下,道:“封她個侯爵吧。”
眾人驚然抬頭。
侯爵?
他們沒聽錯吧!
還是湘王先回了神,驚愕道:“父皇...父皇剛剛說封侯爵?是要封給薑副統領嗎?”
皇上心中有了決定,麵上的陰寒之意便漸漸的消減下來。
音調也逐漸的和風細雨:“朕說的是薑零染。”
太子皺眉。
燕辜眼底劃過深思。
燕柒整個怔住。
若嫌金玉之物太薄,總還有別的封賞辦法,怎麼就忽然想到要封個侯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