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掌事兒,常青有讓恩客玩好的責任,燕柒也不例外。
如今燕柒厭倦了雲癡,不願來樓裏。
可樓裏自有比雲癡顏色好,身段好,年輕的姑娘替上。
她這會兒來便是先和雲癡提個醒,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別到時候將鬧起來,大家麵上都難堪。
“雲櫻這兩日傷寒好了,說要請你喝杯茶呢。”
喝茶是樓裏人的規矩。
意思是“後輩”給“不得用的前輩”奉杯辛苦茶,要攔了“前輩”的“活兒”的意思。
雲癡明白了,輕輕笑了笑。
放下線繃子,看著常青道:“喝茶的事情不著急,等公子回來再說吧。”
常青含笑道:“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
這是不死心,要找燕柒問個明白話吧?!
真真是養的心性都嬌了,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滅了,憑白惹了男人厭。
“便按照姑娘的意思,一切等公子回來再做定奪吧。”
就算要讓雲櫻頂上,那也要等到燕柒回京才行!
且,到底是跟了燕柒多年的,以後如何,確實也該問過燕柒的意思。
常青離開後,房間裏靜寂如夜,越發襯的房外絲竹聲喧鬧。
雲癡怔坐了會兒,撐手站起身,推開後窗,抱臂倚欄,無聲眺望著遠方,眉目間逐漸泛起暮氣沉沉之感。
........
勤政殿裏,皇上端坐在龍椅之上,認真的看著案上鋪展開的名帖。
高得盛悄悄的睃了一眼....呂熙。
自從單逸安犯事兒被擼了官職後,兵部侍郎呂淮平便提了尚書一職。
這呂熙便是呂淮平的幺女,聽說樣貌很是出眾。
這張名帖皇上已看了有半盞茶之久,莫非是屬意的意思?
一方麵讓太子撮合石阡和薑零染,一方麵又替燕柒選妻,皇上這是打算雙管齊下啊。
就是不知結果會怎樣?
若是順了聖心自然是皆大歡喜,若不然,那可真是大災大禍了...高得盛不敢想。
......
王瞎子的眼睛一日好過一日,他閑來無事也不願再在府中窩著,早起午後必然要出府逛一圈,回來給薑霽包紮換藥的時候就會說些樂事給薑霽聽。
薑霽看王瞎子這樣逍遙自在,就有些坐不住,問他道:“我這條腿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行走啊?”
他一個武將,這麼日日的臥床看書,真是折磨。
王瞎子微仰著臉,眯縫著眼,單手覆在他的腿上,一截一截的輕捏,捏到長得好的斷骨處還會滿意的點點頭。
聽了這話嗬嗬笑兩聲,慢悠悠道:“且早著呢。”
薑霽聽後哀歎一聲,腦袋後仰,重重磕在床柱上。
王瞎子看了他一眼,模模糊糊看到他頹敗的神色,笑了起來:“你真當我是神醫呢?吹一口仙氣就能把你治好?”
“當初你那腿骨都砸成什麼樣子了?可不待好好的長長,不然怎麼能牢靠!”
薑零染走了進來,聽到這對話,再看薑霽的神色,抿笑道:“哥哥可是待的悶了?不若明日出去走走吧?”說話間走到了榻邊,歪頭看了眼王瞎子的眼睛:“老先生今日覺得如何?”
王瞎子用笑聲回答了薑零染。
薑霽確實有些悶了,問道:“老先生,我這腿能出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