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零染眸光輕閃著整個人都怔住。
看著荷包浸了水,沉入湖中,她恍然想起了前世燕柒幫她撈荷包的樣子,和燕柒教她的事情...。
吞咽了下,壓下吼間的哽咽,她道:“自己撿是不可能了,就勞煩呂姑娘怎麼丟的,怎麼給我撿回來吧!”
她說著看呂熙不以為意的一笑,跟著笑了起來,笑意未斂,便伸手轄住了呂熙的脖頸。
丫鬟冰蘭看薑零染動手,忙就要去阻止,卻被廂竹攔住:“放肆,我們女侯也是你能隨意拉扯的!”
呂熙沒想到薑零染敢如此,登時就要掙開:“瘋子,我一定會...。”
薑零染沒心思聽,揚手便甩下一個耳光。
呂熙的話斷在嘴裏。
耳朵嗡嗡響,臉皮發熱生疼,懵了。
從小到大她何時被人打過??
薑零染把人摜在地上,居高臨下的道:“把我的東西撿回來!”
“撿什麼東西?”
冰涼涼的男聲從假山後傳出來。
薑零染後脊一僵。
呂熙則歡喜起來,歡喜過後又是心生委屈,抽噎起來。
冰蘭忙上前把人扶起,看燕柒繞過假山走過來,三言兩語的把薑零染怎麼欺負呂熙,怎麼打呂熙的事情說了。
燕柒瞥她一眼,而後看向薑零染:“什麼破荷包,我賠你一百個。”
薑零染看他擋在呂熙的身前,站在自己的對立麵,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冷淡道:“不用了。”
燕柒笑了,漫不經心的問:“文靖侯剛剛還惱的要殺人,這會兒如何不讓賠了?”
廂竹看薑零染滿臉淚,卻強撐著不露出異樣,心酸又心疼。
怒瞪燕柒一眼:“那是我們將軍的荷包,將軍辭世後,荷包作為遺物送到了夫人手上,夫人辭世後,姑娘收在了身邊,這些年一直寶貝,如今卻被呂姑娘惡意的丟進了湖裏!”
“公子家財萬貫,賠的自不是凡物,可再好,也沒這個意義!”
“我們姑娘不稀罕!”
燕柒嘴角的笑僵住。
呂熙還以為是燕柒送的,哪裏想到這荷包是薑浮杭的。
若是燕柒送的,她占著大理,鬧到禦前也是被安撫的一方。
可若是薑浮杭的遺物...呂熙心中惴惴然,也顧不上挨了打的事情,拽著燕柒忙就走了。
廂竹看燕柒隨著呂熙離開,心中替薑零染不值。
低聲道:“姑娘,人走了。”
薑零染鬆了一口氣,轉身看著那枝蔓間影影綽綽,越走越遠的身影。
何其相似啊,上一次他看著她與石阡,這次,換她看著他與呂熙。
淒然一笑,抬步走到湖邊。
荷包早沒了影,連湖麵的漣漪都散了個幹淨。
她又想到了前世...。
廂竹看她抱膝蹲在湖邊,無聲的掉眼淚,心中難過的不行:“姑娘放心,奴婢一定給你找著。”說著跑走,找附近值守灑掃的小丫鬟借了平常用來撈湖中樹葉的布網。
竹竿很長,廂竹撈的很吃力。
薑零染看著被廂竹攪動起漣漪的湖麵,眸光漸漸變的荒蕪:“是我執念太深,別撈了。”
廂竹皺眉道:“可...可這是將軍和夫人的遺物。”
“終究是不該留在我身邊。”薑零染道:“這湖底,才是它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