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沒了看賬的心思,等了好半晌百香才回來。
手腕上打著夾板,綁著布條,皺巴著臉,像是朵被摧殘了的花兒。
身上藥味之濃,隔著一張桌子燕柒都聞得到。
一言難盡的對視片刻,燕柒道:“月錢給你翻倍,辛苦了。”
皺巴的花舒展了些,百香道:“說是風寒。”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燕柒:“屬下去藥鋪子裏問過了,確實是風寒的方子。”
燕柒看了幾眼,皺眉壓在了桌上。
隋風看他一眼。
光看那張臉,就能知道他有多無計可施。
自從那件事情後,他便再未進過宮,就連太子府也隻去過一次,回來後還病了一大場,去了半條命。
眼下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薑零染的消息,卻又不好出麵,且如今乖巧了,連牆也不翻了。
可一個在府外溜達,一個在內院不出,循規蹈矩著,一百年也碰不著麵的。
這個時候急需個能進內院的人,幫他探探情況!
隻是認識薑零染,而燕柒也恰好認識的,滿京城攏共也沒幾個。
一個萬千千遠嫁江南了,太子妃和燕兩儀找不得。
可不就幹著急嘛!
不過隋風也顧不上著急燕柒,他自己還著急呢!
拉著百香道:“廂竹呢?她也病了嗎?如何沒個信兒?”
百香眨眼懵道:“你讓我問廂竹了嗎?”
隋風:“...”
百香被他看得心怯,退兩步道:“要不,我再去一趟?”
“就說跑的太急,腳崴了?”
隋風:“...”
燕柒默了會兒,忍耐不住,道:“備份禮。”
隋風道:“您要幹啥去?”
燕柒把藥方蓋在賬本下,沉聲道:“去看薑霽的腿傷恢複的如何了。”
隋風抽了抽嘴角:“您這也太迂回了吧。”
“再說,禮再厚重,薑副統領也不會讓您見薑姑娘的。”
燕柒何嚐不知?
隻是他這心裏實在亂的厲害。
捏了捏眉心道:“快去準備吧。”
隋風琢磨著或許能讓燕柒順道問一問廂竹的情況?
這麼一想,頓時就來精神了。
點頭就要去,卻見管事找了上來,揖手稟道:“家主,出事了。”
燕柒皺眉:“什麼事?”
管事道:“惠州的林總掌被人給打死了。”
燕柒目光一凝,站起了身。
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可知實情?”
管事跟上燕柒的腳步,道:“說是有人惡意鬧事,林總掌去平事兒,不知怎的就起了衝突。”
隋風跟著到了樓下,攔住他道:“還是我去吧,您才好沒幾日呢。”
燕柒沒應聲,翻身上了馬。
他需要找些事情做,能出京是最好。
不然他必然忍不住要去找她的。
百香幾個忙跟上。
一行人很快出了京。
消息立馬就傳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皺眉之餘讓去打探事情的經過。
惠州距離京城很近,騎馬隻需半日。
嫌凶已被下了牢,燕柒去看過林掌櫃,安撫了林掌櫃的父母家眷,而後去了大牢。
惠州的知州董翰士得知燕柒駕臨,忙就要去拜見,人還沒出衙,就聽說燕柒去了大牢,忙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