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竹順著文叔的話想了想,神色凝重道:“是有人要害姑娘?”
她說著想到了蘇州時的事情,驚駭道:“難道那夥人還不死心?”
薑零染平靜的望著湖麵,廂竹的話從左耳到右耳,鑽了出去。
頓了好幾息,薑零染忽然蹙起了眉,偏頭看著廂竹道:“你剛剛說了什麼!”
廂竹被薑零染急重的語調與凜然的神色嚇住,愕了愕道:“奴婢說,難道下蠱毒的那夥人,還不死心?”
薑零染怔住。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若下蠱毒的事情真是汝州所為,那有些事情,好像就能說得通了!
她當初就很奇怪,若皇上真有心殺她,何至於拖到出京?京中動手豈不更加的萬全無失?
就算是她出京以後皇上才起了殺心,可下毒,實在是最下乘的辦法。
多的是可操作的“意外”,為何偏偏要用一個必然會留下破綻的方法?
等到她屍體運回京城,薑霽看了會作何感想?燕柒又會作何感想?
皇上這麼做完全是在給自己埋雷!
又或者說,皇上篤信燕柒找不到證據?!
當初齊月的船沉在江南界,燕柒沒有證據,單靠推測,也恨了太子和武德侯十幾年!
皇上不會不清楚,她一旦橫死在外,他的嫌疑是最重的!
可若罪魁換成汝州,就順理成章許多了。
汝州一直以來都恨皇上!
而燕柒是皇上最疼愛的孩子。
那刺客打著皇上的名義來殺她,被燕柒撞個正著,父子之間薄弱的溫情與信任瞬間蕩然無存。
為救她,燕柒中毒。
試想,一個愛而不得,被親生父親所害,時日無多,又滿懷著絕望、憎恨、不甘的人會有什麼樣的行為?
怕是殺兄弑父都不奇怪吧!
真到了那個時候,兄長一定會幫著燕柒的!
那樣一來,京城就徹底的亂了。
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可他們一定沒想到,皇上最終會妥協。
更沒想到,燕柒中毒後,會一言不發的默默忍受。
推測出這些,薑零染骨子裏都泛著冷意,會...是這樣嗎?汝州已經對他們這般了如指掌了嗎!?
文叔和廂竹看薑零染不知想到了什麼,麵色慘白一片,搖搖欲墜。
“姑娘,您怎麼了?”廂竹扶住了薑零染的胳膊:“是不是太冷了?”
薑零青白著臉,倉惶的搖了搖頭:“沒...我沒事。”
會沒事的!
這不是前世,汝州的陰詭行徑一定不會成功的!
大虎循著車轍印記找了過來,同行的還有巡防營。
一見是薑零染,忙都是行禮,又暗暗心驚,那驚了的馬車竟是薑零染的嗎?!
薑零染壓下心緒,看著巡防營的人道:“這裏沒事,你們回去吧。”
說著想到什麼,補了一句:“文安街上撞損的物品和驚擾到的百姓,我會讓府中的人去解決的。”
巡防營中,為首的人上前一步,揖手道:“是否需要末將等護送文靖侯您回府呢?”
“多謝,不必了。”薑零染搖頭,溫聲道:“府裏的人馬上就到。”
“是。”為首的頷首應下,帶著巡防營的人離開了。
大虎看三人皆濕漉漉的,擰眉道:“小的這就去附近找幹淨衣服來,姑娘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