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讓夏菲雯更加清晰的明白江暖和她想象中有多麼的不同，恐怕連景蓮生也不了解這個和他成親多年的前妻子的思想有多麼開明。
看到平安回到家的江暖，餘沁霜立馬迎了上去，緊張的神色肉眼可見的緩和了下來。
“霜啊，我說過小姐不會出事，就你瞎擔心。”
江暖神色好笑中略帶著一絲譏諷，“我竟然不知道薑嬸嬸會算命了，什麼時候學的這樣的當家本領，可要好好為自己算一算。”
“小姐怎麼這麼說呢，我自然是知道夏家小姐不是那樣的人……”
“看來薑嬸嬸對夏家小姐倒是很了解，隻是不知道嬸嬸是覺得比起江家更願意去夏家，如果是這樣我倒是願意做個中間人。”
看著江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身穿一身醬色大褂的中年嬸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麵對的是當家的小姐，是能一句話就能決定自己是去是留的主子，不是自己的繼女，更不是事事讓著自己的老情|人。
“小姐，老奴、老奴並不是那個意思。”
看著膝蓋一軟給自己跪下的老人，江暖深深的皺緊了眉頭，卻沒有貿然的讓對方起來，無論年紀多大，在這樣的時代裏以下犯上都是嚴重的不守規矩，甚至會影響到後代。
“……小姐？”
本該出現的聲音久久都沒有在頭頂響起，薑嬸子小心翼翼的將頭抬起一點點，用餘光瞟向直直立在遠處高過她半個身子的江暖。
這時薑嬸子才發現江暖的眼神變化莫測，卻獨獨沒有她熟悉的善意，那種被她成為無用、軟弱的目光似乎早就不複存在了。
“薑嬸嬸，你似乎篤定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是什麼讓你產生這樣的想法的呢？”
“老……老奴不敢。”
這一次，薑嬸子再也不敢多動一下，更不敢不守規矩的私自窺探主子的表情。
這一刻，她深深的感覺到自己以前熟知的那個善良到愚蠢的江家小姐已經不見了，自己麵前站著的是經曆過背叛的江氏。
不過她也能理解，如果是她遇見這樣的事，又有江家這樣的勢力，恐怕根本做不到這麼的平靜，早就將景家鬧個雞犬不寧了。
不過像這樣的世家小姐也不是全都自由，至少在婚姻上不就是作為了犧牲品嗎？恐怕是江家和景家達成了什麼協議，江暖才能這麼委曲求全，默默的回到東省。
薑嬸子這樣的想法並沒有不對，甚至是不少不知道內情的局外人真實的想法，可她不該表現出來，作為江家的老奴，對著江家唯一的小姐沒有絲毫尊敬，這已經觸及到了江暖的敏|感神經。
不過僅僅這一件事還不足以讓她做出決定，隻希望以後薑嬸子不會再犯到她的手上，能收斂自己貪婪無度的性格。
“霜兒，我們回屋。”
“可是小姐……”
看著江暖徹底無視了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老仆，餘沁霜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想勸上一句，不為這個一直看不慣自己的繼母，隻是為了自己的父親。
“有些話不該說，就不能說。”江暖目光眼含警告看向身邊的丫鬟，“我也不知道薑嬸嬸為什麼要跪在這裏，不過既然這是她的愛好我這個做主子的自然要滿足她，一個時辰後再起來吧。”
“多謝小姐憐憫。”
“嗬。”
看著薑嬸子和餘沁霜臉上如出一撤的感激表情卻明顯大不相同的眼神，江暖不再說什麼，直直走向後院。
揮退所有的人，江暖呆呆的看著鏡子裏麵映出的人，有那麼一瞬間連她自己也分不清鏡子裏的究竟是百年前處於霍亂時代的江暖，還是那個生活在和平年代平安長大的江暖。
如果是她，那為什麼她又為什麼會對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如此的習以為常呢。
剛剛跪在她麵前的老人再怎麼可惡，其實並沒有觸犯到她的利益，更何況她的歲數足以做她的奶奶，她卻一點憐憫的精神也沒有。
似乎跪在她麵前的老人天生就該服從她，因為兩人是主仆，在地位上天生就是不平等的。
可是這樣的想法不應該是一個生活在人人平等的和平社會的少女應該擁有的。
“江暖，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還是隻是我被這樣的特權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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