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蕭就那樣蹲在地上哭了很久,我安慰過她,但她顯然需要通過哭來發泄情緒,我便沒有再勸慰她,而是搬了個椅子坐在她身旁守著她。
後來她到底是哭累了,一開口就說:“我決定和莫塵結婚了。”
她的話嚇了我一跳:“你之前不是說還要考慮麼?怎麼突然做這麼倉促的決定?到底是被莫塵感動了,還是怕齊晟再來糾纏你。”
周蕭也搬了個椅子坐下,她抱著雙腿看著前方的某處,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似的,剛哭過的聲音悶聲悶氣的說:“都有吧,齊晟最近找我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無論我怎麼罵他趕他,他都無動於衷。而莫塵對我是真的好,他知道我和齊晟的一切,卻從未介意。甚至於我也知道他的家庭很反對他娶我,因為他的家庭已經摸清了我所有的情感經曆,但他卻非我不娶。齊晟把我搞煩了,而莫塵則可以做我的避風港,如果我嫁給他,至少能擺脫齊晟的糾纏吧。”
我盡可能客觀的說出我的看法:“周蕭,我能理解你的想法,齊晟和莫塵一個給你帶來煩惱和痛苦,一個帶給你的是幸福和快樂,你自然會側重於選他。但是婚姻不是兒戲,一旦選錯,那付出的代價和受到的傷害會比上一段感情更多。”
周蕭把望到遠處的視線默默的移回到了我身上,她原本就沒幹涸的眼眶,又流出了幾滴淚水:“我知道,所以我之前一直拒絕莫塵的求婚。我和齊晟的戀情之所以會成為一場悲劇,正是因為家庭背景的懸殊,而莫塵的家庭不能接受我,我若冒然嫁給他肯定也會成為一場悲劇,這些我都是想過的。”
“那你怎麼又突然改變了注意?”
“因為莫塵和齊晟始終不一樣,齊晟離不開他爸給的事業,而莫塵則是個靠學問和才華吃飯的人,他不會受他家人的要挾。而且北京那邊有個高校想聘請他做中文係的教授,他之前一直在猶豫,覺得還是喜歡寫作的隨性生活。但他為了和我安家落戶,也為了能有足夠的經濟來源保證我們的生活品質,他說隻要我和他結婚,他便會在北京給我一個家。那樣一來不管是齊晟還是他的家人,都會因距離問題而削弱對我的騷擾和傷害,而他也會從中調和,相信總有一天我們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聽了周蕭這番話,我覺得莫塵確實是個有擔當和頭腦的人,他應該能處理好複雜的家庭關係,周蕭若真嫁給他,估計也不會受多大的委屈。隻是一想到她要去北京定居,我們以後會甚少見麵,我的心頭就泛起一抹不舍來。
周蕭看出了我的心思,捏了捏我的耳朵說:“幹嘛把氣氛搞得那麼傷感,現在交通那麼發達,你可以去北京找我,我也會回來上海探望你的。”
我點點頭:“也對,你的幸福,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我們剛聊完,蘇嶸生和莫塵也回來了。
“齊晟呢?”我小聲問蘇嶸生。
蘇嶸生皺了皺眉:“氣衝衝的走了。”
“那也不管他了,在這件事情上,本來就是他的錯。他始終沒有明白一個道理,很多東西和人,一旦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若他非要強求,那受傷受累的隻會是他自己。”
蘇嶸生有些感性的拉住我的手吻了吻:“還好我沒有徹底的失去你,否則我可能也會像齊晟一樣,猶如一頭困獸似的和命運鬥、和人鬥。在栽得頭破血流後,別人也隻會說我活該,而不會有半絲同情。”
我把手裏的掃帚遞給他:“你能及時的從別人身上吸取教訓也是好的,不過眼下最該做的還是討好我,若你能把地給掃了,那我會更愛你的。”
蘇嶸生的臉微微一紅,但幹起活來卻更有勁兒了。
後來是蘇嶸生和莫塵把咖啡店收拾幹淨的,收拾好後方麗慧也回來了。周蕭一開口就問她孩子的事:“那小寶寶怎麼樣了?後來乖了嗎?”
方麗慧點點頭:“到醫院時我喂了她奶粉後便睡著了,不過她媽媽是急性闌尾炎,必須得動手術。我本來還想把孩子帶回來的,但孩子的爸說他已經通知父母了,會有人帶孩子的。”
周蕭一直煞白的臉這才有了點血色,她點點頭說:“那小寶寶沒事兒就好,否則我肯定會自責死的。”
這時已經是正午一點多了,沒吃午飯的我們都饑腸轆轆的了,我們一行人便約著去之前我說過的川菜館吃飯。
一行五人,我們要的是包間,餓得發暈的我們好像能把桌子都吃了似的,在點菜時便不知不覺的點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