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了笑,先下白子。“陰陽交彙創天地,正如你我。”
他聽出太子話裏的意思,開始布置棋局。“兩儀生四象,鎮守四方,國泰民安。”
太子輕蹙眉頭,“兩儀不成何來四象,按部就班。”
宛舒裝作聽不懂,又下一子。
太子注視棋局歎氣:“八皇弟,兒時你的棋藝不輸本王,何以如今隻守不攻?”
“求穩。”他笑顏逐開,如同日照逐寒。
太子摩挲指間的白子,眉心不展。本想借此試探八皇弟的野心,豈料他隻求穩,太子拿捏不準他的心思。
兄弟之中,目前他和七皇弟最具威脅。尤其巫山之行後,八皇弟對自己的威脅最大。
太子看不透宛舒,千萬種賞賜其隻選擇賜婚,是以退為進還是真心?
“太子甚少有舉棋不定的時候。”宛舒托腮看著太子。
這一局黑子的防守固若金湯,太子無從進攻,若進攻需棄子。他笑道:“八皇弟的棋藝進步了,令本王無從下手。這一局就此作罷。”
“太子過譽,臣弟僥幸罷了。”
“八皇弟可聽過二皇弟之事?”太子忽然問,使宛舒微驚。
這是試探不成改恐嚇麼。
“略有耳聞。”他麵不改色。
太子不動聲色地探究宛舒的神色,繼續說:“趙王意圖謀反成了警世響鍾,宮中聞風而動,父皇一定擔心以後還會發生類似的情況。”
“身正不怕影子斜,光明磊落何須怕夜半敲門。”
太子深深地凝注宛舒,話鋒一轉:“八皇弟洞明世事,本王自然不擔心,但願八皇弟成婚以後別再讓父皇操心。”
“有勞太子關心。”說完,宛舒望亭外,“天色不早,臣弟告退。”
他拱手,退出亭子。
寒風灌頂,他渾身寒涼。不得了,太子還沒繼位就疑心重重,他多一樁煩惱。
不久,煩惱接踵而至。
離宮時,很不巧遇上燁王。即便他主動打招呼,燁王對他也完全沒有好臉色。
嗬嗬,手下敗將還敢囂張。
宛舒眼波冰涼。
燁王不屑與之同行,含沙射影諷刺:“花兒縱然嬌媚奈何帶刺,不可褻玩焉。該遠觀便遠觀,傷了自己成教訓。”
“四皇兄所言甚是,不知四皇兄的傷口痊愈沒?”
“你……”燁王轉頭就對上宛舒飽含笑意的眼睛,不由得怒發衝冠。
罷了,看他成婚後如何囂張,估計臉皮也掛不住。念及於此燁王收斂惱火,不與無知後輩計較。
“兩位皇弟這麼巧。”令人討厭的聲音從後響起,兩人不情不願地轉身。
一身暗紋溢彩的廉王大步流星走來,他戲謔地打量兩人的神色,故意問:“為何不見燁王妃?”
燁王嘴角結霜,“留下來陪母妃了。”
“原來如此。”廉王轉而笑著問候宛舒:“澄王府上的家具購置好了嗎?大婚之日不能失禮人前。”
宛舒眨眨純良的眼睛,“其他已經購置,就差三皇兄的椅子。”
啞然的廉王想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