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鴿在碧空下掠過,停在土黃色的營帳頂。一名紮粗辮的士兵朝白鴿吹口哨,白鴿落在他手腕上。
士兵解下它爪子的竹筒。
“報——”
士兵到都元帥烏烈的營帳通報,將密函呈上。營帳內烏烈和軍師寶達都在,士兵送完密函立即離開。
紅臉黑髯的烏烈展開密函,看完既驚訝又疑惑。他遞密函給寶達,“軍師怎麼看?”
“八皇子搬到晉原城居住?”寶達眼眸數轉,攥緊密函思忖。“在此節骨眼上遷居,明顯針對我軍。”
“哼,針對又怎麼樣?他們不敢出兵,紙老虎罷了!”
寶達則凝眉深思,一字一句斟酌密函的內容。“都元帥,遷居的是八皇子,而不是其他皇子。”
“那又怎麼樣!”
“此八皇子去年身負重任,到巫山尋礦,最後剿滅一隊尾隨到巫山的太真軍隊,恐怕此八皇子並非紙老虎。”
烏烈濃眉緊皺,騰升些許不安,隨即又煙消雲散。“反正我們沒有越界,他們不能出兵,派多少皇子來也不必擔心。”
“唉。”寶達愁眉鬱結。
烏烈隨之傳令,嚴密防守營地邊緣以防敵人突擊。
入夜,滿頭辮子的士兵輪流巡邏。第一夜過去,相安無事。
第二夜,風平浪靜。
第三夜,對麵城池依舊沒有動靜。烏烈聽完士兵的日常稟報,熄燈睡下。
春意涼,困意濃,今夜依然能睡個好覺。
翌日雞鳴,烏烈醒來撓撓手腕然後梳洗,忽而覺得少些什麼。他環顧帳內,驚覺紗質的睡帳不見了。
難怪手腕這麼癢,原來昨晚自己喂蚊子了。
想著他覺得不對,睡前明明已經整理好睡帳,怎麼不見了呢?
他匆匆走出營帳質問經過的士兵,問是誰這麼大膽偷了自己的睡帳。哪知每個士兵皆否認,睡帳就此神秘失蹤。
“都元帥,發生何事?”寶達聽見鬧聲趕來。
“我的睡帳不見了,一定有士兵偷了!”
寶達大吃一驚,這種事在軍營聞所未聞,哪有士兵不怕死偷都元帥的物品!
盤問期間,一士兵手足無措地跑來。“都元帥,對、對麵派來使者……就在營外!”
烏烈和寶達聞之色變,“使者來為何事,他有沒有說明?”
士兵的表情變得古怪,“他說來還都元帥的睡帳,就在他手裏捧著。”
這回眾士兵流露難以置信之色。烏烈大袖一揮,憋著怒容到營外接見後宋的使者。
一見使者碰著眼熟的紗帳,烏烈氣急敗壞又不可置信。正當他要開口詰問,使者波瀾不驚地解釋。
“烏烈元帥,我方士兵砍柴的時候撿到這紗帳,特地奉還。”
“撿?”烏烈感到對方藐視自己的智力,暴跳如雷。“睡帳一直掛在我床上,你居然說在你們那邊砍柴撿到?林使者,你別糊弄我!”
然而林使者無視他的怒火和質疑,一臉平靜。“這紗帳,烏烈元帥還需要嗎?”
一句便噎著烏烈,他瞪著對方捧著的紗帳眼疼。收下嘛,表示己方無能;不收嘛,給蚊子當食物。
他氣得咬牙切齒,一把奪過睡帳回營。
林使者原諒他的無禮,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