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的話，那我也就不為難仙子了，壞冰塊，我們走吧。”
月初寒昂首挺胸地轉過了身，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她還向雲雀大搖大擺地招了招手，示意它回身邊來。
龍吉公主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多虧月初寒使出了點自己的小聰明，不然哪能讓她那麼快轉變心意，“他叫洪錦，你叫錯名字了。”
這番話著實給了月初寒偷笑的理由，她一手微微蒙住嘴巴，回道：“哦？看來仙子的記性甚是不錯，要知道，那應該是它三百年前的名字，現在的世道可是變了。”
龍吉公主走到了雲雀麵前，似乎並沒有什麼強烈的喜怒哀樂之情，可就是有那麼一點痛楚在胸口處堵著，難以發泄，她知道自己的過去，卻很不明白為什麼會對一段回憶生出不舒服的感覺。
“七情六欲很重要嗎？”她突然間向月初寒發問。
“那做一個人重要嗎？”這句反問竟能讓龍吉公主啞口無言。
乘勝追擊。既然談判有了起色，月初寒就得把握機會，把這件事直接敲定。
“沒有情欲就不配稱作人，不對，應該改一改，是不配稱作仙。”
雖然這話是殘忍粗糙了一點，但從龍吉公主的邏輯上來說，好像又確實如此。
可惜她現在並不知道什麼叫做愛恨情仇，隻有問道：“為什麼？”
“無情無欲，那還了得？對你好的人，你感受不到溫暖。欺負你的人，你不知道憤怒地還手，甚至對你愛的人，無以表達喜歡。那個人會是一樣死物，就像一個美麗的瓶子，裏麵儲貯存著生老病死的記憶，但於你而言，它們與你呼進去的濁氣沒有什麼兩樣。”
平生以來，龍吉公主最憤恨的便是無憑無據地瞎搬道理。然而，月初寒所說的每一言每一句都說到了她的心坎裏。
“變回一個人，會更好嗎？”龍吉公主在月初寒邁步離開前，緩緩道明了自己最想了解的問題。
“當然，但我現下可沒那麼大能耐。”月初寒必須實話實說，善意的謊言可以理解，但過度的欺瞞絕不是好事。
龍吉公主向來隻認定結果，所以才愛忽略中間的艱難過程。“那我如何變回去？剛剛你都是在紙上談兵而已。”
“不，有了銅煙鍾，我可以幫你。”說著，月初寒的眼瞳忽閃出了紅藍兩色的光輝，淡淡一笑，摸了摸雲雀的頭。
一霎後，洪錦的樣貌幻影漸漸浮現在雲雀的頭頂，龍吉公主那顆平靜的心終於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其實月初寒並不知道雲雀真是洪錦的化身，這副樣貌的源頭實際出自莫念容原來給她看過的一張畫。否則，她哪裏知道龍吉公主的心上人什麼模樣？
“是他。是他。”她呢喃著，呆滯著，徹底失控了。
這世上哪有什麼無情無愛，無欲無求，不過是她自欺欺人。
有些情感，便是消磨殆盡也仍有重新建立的可能，不過需要時間罷了。
“怎麼樣，仙子，助我取得銅煙鍾可好？”月初寒洋洋自得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