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薑月年原本是打算去酒肆當掌勺廚師的。
因她在劍宗時喜歡吃,不僅不會錯過任何一頓飯,甚至還是最早來,最晚走的那個,同門弟子幹脆給她取了一個別名:“小饞貓”。
想到這,薑月年嘴巴翕張,那一句“我什麼,我還是去當一名廚師吧”將欲脫口,就被來人給一把子堵了回去。
“我的劍,你做好了沒有?”
來人聲音淡若塵冷若冰,簡單一句,字字摻帶著冰碴子。瞬間,打鐵鋪內氣溫驟降,薑月年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這個人是從哪個極地跑來的“大冰塊”啊?是修“無情道”的吧?救命啊,她就快要被凍死了……
“還沒。”李焱回,“你的劍不好做,還需再等。”
“可以,要等多久?”
李焱:“最快要等三個月,最遲則要五個月。”
“……”
他微微一皺眉:“我聽說你做劍極快,為何要等上那麼久?”
“……那估計是你聽錯了吧。”李焱撫了撫他手中的桃木劍,“我這人鑄劍有一個小毛病:做差快,做好也快;做極差慢,做極好……則是慢上加慢。若是等不起,那你在這桃源鎮上另尋別家就是。”
他抬手一抱拳:“慢走不送。”
聽到這話,他的眉皺得更深了。
可遭不住他好看呐……好看的人皺眉也是好看的。那哪叫“皺眉”呐,那叫“微風吹皺一池水”!薑月年一邊笑,一邊捂著嘴偷偷摸摸地看。
她以為自己是在偷摸著看,實際落在他人眼裏,那是在“正大光明地看”。李焱搖了搖頭:這個神秘的女子真的是位劍修嗎?怎麼他偏就這麼不信呢?
“她是你的徒弟?”他用眸光指了指薑月年,“算了,不用你做劍了,就讓你的寶貝徒弟給我做就行。”
“我不挑。”
李焱:“……你說她?”
啊這……薑月年撓著頭苦笑了一下:“你還是‘挑’一下吧……我……我……”
我其實壓根就不會鑄劍。
但他可是一位大帥哥誒!薑月年心底的小人撒歡蹦躂了出來:能幫這樣式兒的極品劍修做劍,那可是多少鑄劍師鑄幾十年的劍都修不來的奇緣呐!
你當真要親手掐斷這條紅線嗎?!
她猛烈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你怕什麼!反正,他不都說了自己不挑,先應下來再說就完事了,以後的問題以後再議,現在……
衝!
“我……我真的可以嗎?”薑月年與李焱麵麵相覷,“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願意啦哈哈哈哈。”
“不行!”李焱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你以為我會傻呆呆地站著讓你砸我的招牌嗎?你想得美啊。
“我的徒弟駕馭不住你要求的‘七竅劍’。”
嗯?我剛剛聽到了什麼?七竅劍……
那不是……“大師兄的劍”嗎!
劍宗千百弟子,可每一百年內隻會出一個天縱奇才,而她的同門師兄——“流不觴”就是其一。
雖是同門師兄師妹,可薑月年與流不觴一次麵都沒見過。因為,這些天縱奇才基本上都會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斬斷一切□□,潛心修劍。他們雲遊四海,通常不是在修劍,就是在去修劍的路上。
就連自家師尊都曾笑言:“你們的大師兄啊……他就是一朵拴不住的流雲,你們總想著讓我把他給叫回來,拉倒吧!讓他飛去,飛得越遠越好,我才懶得管他!”
“那種劍碎了就是碎了,不會再有第二把了。”流不觴將手背過身後,“而我當初找你鑄劍時,也沒想著要你再鑄出第二把七竅劍。”
“七竅劍它碎了?怎麼會……?”薑月年驚呼一聲。她的聲音聽上去就像很知劍懂劍一樣,惹得流不觴與李焱二人頻頻側目。
“呃,我的意思是……七竅劍這名字聽上去就像是一把好劍,沒想到居然碎了,真的好可惜啊。”
“嗯,的確是把好劍,的確可惜。”流不觴點了點頭,“但無所謂了。”
“好劍壞劍在我眼裏沒有什麼區別,再鑄一把就是了。”他朝薑月年微微彎腰。
“既然你已經答應了——”
“那我就靜候我的劍了。”
李焱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已經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好家夥。
薑月年:???
等一下,大師兄……不可以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就這樣托付給我啊!
我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