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雪原……?”
薑月年頓住腳步。本以為雪原空曠寂寥,但這裏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熱鬧。
古鎮頂上的落霜像一層白糖,煙火中彌漫著美食的香味。踩雪是雪原古鎮上雪原人的風俗,每逢這個時節,他們都會圍坐在冰中玉湖前生篝火做烤魚。
他們身旁有兩個身披毛氅的兄弟在搓著手說話。
“這冰中玉湖隻一洞大小,可這裏麵每年烤出的魚又大又肥,肥得流金油,吃起來還自帶甜味,那是相當鮮香甜美……想必這湖也是通靈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冰似乎比往年要薄,這烤火似乎是烤不成了……”“那這個踩雪豈不是……”他們三言兩語,慢慢走遠了。
聽見美食,薑月年的耳朵尖立馬豎了起來。“現在時候尚早,要不……我們先去吃個飯再去……唉呀,白虎你別推我!我不想著吃飯的事情了,我這就上路!”
“緒離?你怎麼也在這裏?”
剛走出幾步,她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別人穿著幾件厚衣都冷得直哆嗦,隻有他穿著薄薄的青衫單衣和一件加絨的長袍,凜凜寒風一吹,薑月年都替他冷得直哆嗦。
“……月年姐姐?”
緒離看見她時麵色明顯一喜,但他捂住嘴,很快平靜下來,“鶴之在禁閉室裏嫌粗茶淡飯不好吃,這不,我就來替他買好吃的來了。”
“這雪原湖魚可是一絕,姐姐你也可以嚐嚐看。”薑月年剛想點頭一口應下,但顯然……扒在背後的爪子時刻提醒她要“謹言慎行”。
她趕緊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事要辦。”
辦事?是什麼事呢?緒離還沒問出口,薑月年就乘上白虎跑遠了。“奇怪,月年姐姐她怎麼是被白虎拽著袖口跑遠的……?”
“快點。”白虎真恨不得後背插上一雙翅膀,這樣便能直接帶著薑月年飛起來,而她也完全不知道白虎到底為什麼這麼心急。
“你是趕著帶我去奔喪嗎?那水與風聚集的地方,難道也像‘書頁乾坤’一樣有時限?”
“不是。”
“湖心,魚,金鱗……”明明表情看上去十分著急,可說出來的話卻不緊不慢,薑月年聽了好半天才捋明白:
那冰中玉湖的湖心有一條名叫“金鱗”的魚,因“不凡”而得名。它身上的鱗片隻要混入血液,便可幻化成龍。因是鱗片遇風,遇風則騰起,乃雪原水與風聚集的靈物之一。
“踩雪……”
哦,我明白了。薑月年拍了拍白虎的後背,說道:“難道是你怕雪原人踩雪,不小心把金鱗給撈了做成烤魚?”
白虎嚎了一聲:“吼~”
這金鱗相當稀罕,但雪原人生於荒原,隻懂打獵不懂修仙,自然不知道它的貴重。如果比趕去踩雪的人晚,那他們就要空手而回了,但……最關鍵的顯然是剛到雪原的“緒離”,他可是其中的“頭號危險人物”。
“好吧,我知道了。”薑月年明白白虎的用心良苦之後就默默閉上了嘴。
“月年姐姐……!”
後麵傳來一陣風聲。緒離?他怎麼跟上來了?!“我看這靈虎是叼著姐姐你走的,它是不是……要將你帶進山洞裏去吃掉?”他抬起手,眼見著真氣彙聚於掌心,看那模樣,竟是要以掌作劍,將白虎的肚子直接貫穿。
“不是!”薑月年趕緊擺手,“這白虎是……”她將後半截話嚼碎了,哽在喉中,“是……是‘我的寵物’哈哈哈……”她揉了揉它圓圓的臉頰,白虎一臉不情願地撇開頭。
白虎:不要亂摸我的腦袋吼!
見它躁動不安,薑月年指了指緒離,又指了指自己,微笑道: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看看眼前這個人是誰?
那可是連久歌的座下弟子。而連久歌與你的主人的師尊交好,你確定要讓劍宗的弟子們知道師兄與我的關係麼?可……你這麼厭惡我,肯定不想“自降身份”吧?“所以——”
“你就是我的乖乖寵物啦。”
“……”白虎還是陰沉著臉,隻不過它不再那樣威風神氣,而是瑟縮著爪子,哀嚎了小小一聲。
“是麼?”緒離收回手,竟也沒有過多懷疑,“月年姐姐你養的寵物好別致,它叫什麼名字?”
“呃……叫……”薑月年看它一身白毛,脊背上又正巧落了雪,她靈機一動,腦子裏立馬冒出了一個響亮亮的名字:
“大白,它叫大白!”
既揉搓臉頰之後,薑月年還不怕死地拍了拍白虎的腦袋:“最近師傅的打鐵鋪裏新接了一個鑄劍委托,大白它……鼻子可靈了,它是來幫我尋找鑄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