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起火吧。
——讓那不曾現世的神也選擇站在我這一方。
空間外廓突然開始燃起大火,它燎燎地燒著,發出奇異的幻光。這道光就是鑄材,風追著掠影吹過發梢,來到了她的指尖上,將指尖視作林木,盤旋棲息著。
這林間刮過靜謐的野風,剛開始隻是一陣,可慢慢的,悠久的長嘯聲傳了出來,風勢浩大,如虎出林,它們不斷吹著,將空間火吹上了萬裏雲霄。
這異象竟引來了一道滾滾天雷當空劈下,像是修仙者進階一樣,隻不過,薑月年並非什麼修仙者,而隻是一位“鑄劍師”。流星劃破長空,原是她掌中的錘應聲而出,那更像千隻鳥影遁入雲端,將那道雷原原本本地承接了下來。
她手一揮,雷與鳥迅疾轉下。它的速度比雷鳴與電光還要猛,還要快,像是天王劈下的一掌,還在纏鬥的三個人聽到這聲動靜被嚇得俱是一回頭,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空間的入口被硬生生“切”成了兩半。
一半是完好的,可另一半卻被烈火掩埋。
以光為形,召來山風生火,攫取天雷韌體,附於錘上,十敲一換,百敲一變,最後,飛天之錘大成,幻影更迭,見一小山似荷尖嫋嫋拔起,此物便名為“虛空”,因其可以撕裂空間,便改“荷”為“頂”,稱為“虛空頂”。
“這就是……神器?”
薑月年喘著氣,顯然有些不敢相信。虛空頂看著平平無奇,但周身都散發著與空間入口一樣的亮光,一看就知道是生自同源。“這個……這個東西……要……要怎麼用啊?”她彎著腰,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七九。
剛剛自己還沒多少感覺,現在就已經感受到累了。
“主人!”
“你快鬆手吧咕!”
“它會自己找到誕生的源頭,去把快要坍塌的空間撐起來的咕咕咕——!”
“……”
“當年的錘修竟還有後人?”他借著茂密的林葉斂去自己的行跡,“看來李孑終究還是舍不得功法失傳,還是把他那身本事偷偷傳下去了。不過這樣也好……就是不知道,她是會更‘聰明’一些,還是……像他一樣‘愚蠢’。”
“主人,修者大會後,給魔教的信箋已經準備好了,是現在寄出去,還是……?”
“先放著吧。”
“他現在可還在那修煉空間裏待著呢。魔教趁著劍宗這次嚴外疏內偷偷混進去了,看來也不是個傻的,隻不過下次……他們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魔教越是招搖行事,對他就越是有利。
畢竟,自己的身份不允許他有太多的動作。這次是有“空間震蕩”一事在前,掩人耳目,他才能放水讓魔修闖進來搗亂,可若是因此引起各宗長老起疑……那可就不太好了。他鬆開壓著枝丫的手,用林葉將自己的身影掩蓋得嚴嚴實實,“鑄劍師和魔修,你說……到底是把‘臨淵’直接鑄造出來更快,還是用‘劍修’的鮮血把‘臨淵’引出來更快?”
“主人,您是在問我嗎?”他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隻是一個偶人而已,整個腦袋都是用木頭做的,哪裏懂得這些複雜的東西呢?
“別裝傻。”
“在臨縣拍賣行,我將你買下來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是凡物,而你腦子裏的那塊木頭,就更不是凡物了。”
好吧,的確如此。
偶人攤了攤手,說道:“主人,恕我直言:這兩種可能沒有‘快慢’之分,隻有‘成’還是‘不成’之分。那這兩種方法遲早都是要試一試的。既然如此,那放容易在先,困難在後就好。”
“但是……”
“這件事……可不是您現在‘最該擔心’的事情啊。”偶人將手背到身後,腳尖點著地麵,乖巧地說道,“您該不會忘記了?您之前精心準備的書因意外被別人給翻出來了,現在……那個人可是個‘大隱患’。”
“你說的人是‘清流’?”
偶人點了點頭。
該看那本書的人本不是清流,但……清流看了,反而達到了他最想要看到的“效果”。
“清流已然入魘,之後繼續修劍,必然會因為走火入魔而即刻墮魔。”
“主人,您的意思是……?”
“清流的境界已到元嬰晚期,快要進階出竅的階段,這種境界的劍修墮魔……可不隻是變成魔修那麼簡單。”
“這件事情越快越好,我要你之後去助他一臂之力。”
“是。”
偶人心下了然,之後,便不再多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