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1 / 2)

第一章

早晨五點,天邊剛剛泛著魚肚白,費南雪恨恨的往蒸好的米飯裏倒著壽司醋,案板邊上的手機開著外放,音量被費南雪開到了最大,揚聲器裏傳來了一個沙啞的女聲,聲音裏透著哀怨:

“雪雪啊,你這大清早的擾我清夢幹什麼?我這每天八小時的美容覺要是睡不夠的話,可是要長皺紋的呦!”

費南雪拿著鏟子和著米飯,盡量使米飯均勻的沾上米醋:

“甜甜,你給我找來的那個糕點師又跑了,我又不會做蛋糕,隻能大清早的起來做壽司了。”

手機另一頭的於甜聽了這話可是不困了:“雪兒啊,這已經是我們這個蛋糕店開業以來被你氣跑的第八個糕點師了,你說我上哪兒去再給你找去,現在那些西點學校裏的老師見了我都繞道走,以為我是人販子呢。”

費南雪拿起今天大清早趕早市買來的鮮黃瓜,一根一根的削掉皮:“甜甜啊,你要是再不給我想想轍,我們這蛋糕店可就真的要變成壽司店了,我可不想一直做這東洋鬼子的玩意兒!”

於甜在另一頭咯咯的笑了起來:

“變成壽司店也不錯呀,我看你做壽司比做蛋糕強,你那壽司不是挺搶手的嘛,我看幹這個可比做蛋糕賺錢多多了。”

費南雪拿起一旁的菜刀,把黃瓜改刀成黃瓜條,黃瓜的清香在四月的早晨彌散開來,費南雪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甜甜,咱倆的夢想可是要開一家西點店,聞著奶油的香氣,感受著蛋白的綿密,我們怎麼能為這區區五鬥米就折腰呢!”

於甜被這小祖宗聒噪的睡不下去,隻好告饒道:

“行行行,大小姐,我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再騙幾個學西點的小妹妹來!”

費南雪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把切剩的黃瓜把子塞進嘴裏咬了幾口。這時外麵已經有了第一批上班族:“老板,一份壽司打包。”“好的,這就來。”

費南雪麻利的應了聲,嘴裏卻是不悅的咕噥著:“沒看見這是一家蛋糕店麼,進來就點壽司。”

櫥窗外的小哥聽見了她的抱怨:

“鄰居介紹我來的,說我們小區底下新開了一家店,一位美女姐姐壽司做的超好吃,我這不就來給您捧個場!”

聽了這話,費南雪雖然心裏高興,可嘴上還是不饒人:

“叫誰姐姐呢,活生生把我給叫老了。”但是被誇美女費南雪還是有些小激動,順手給這位嘴甜的弟弟切了一塊自己早上剛烤好的戚風蛋糕。

櫥窗外的小哥盯著打包盒裏箱壽司跟那塊表皮被烤的鬆脆無比已經接近糊化的戚風蛋糕,腦袋上一團黑線:這位店主究竟是以後不想做生意了,還是因為那聲姐姐想把自己給謀害了呢。

費南雪卻是渾然不覺,看著外麵那位小哥一臉呆滯的樣子,還以為他是被自己的心意給感動到了,費南雪笑意盈盈的望著窗外的朝陽,不由得感慨,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送走那位買壽司的小哥後,費南雪雖是不情願,但是卻還是賣力的切著香菇丁跟木耳絲,想著自己堂堂一個外國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竟然淪落到賣壽司的地步,不由得仰天長歎,生不逢時啊!

費南雪畢業的時候,頂著B大應屆生的名頭,不怎麼費力就在寧州的一家翻譯社找到了一份筆譯的工作。

因為費南雪臉長得還算好看,反應又快,除了在翻譯社做做筆譯,口譯也能應付的來。

大學時選修的二外也派上了用場,時不時的也能幹一下地陪,小錢錢嘩嘩的流進了費南雪的口袋,小日子也還過的滋潤。

就在費南雪以為自己再努力幾年就可以衣錦還鄉的時候,這翻譯的活兒卻是越來越不好做。眼看著這流進口袋裏的小錢錢越來越少,費南雪經不住自己死黨加閨蜜於甜的蠱惑,準備投資實業。

都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費南雪仗著自己手裏有了兩個錢,腦子一熱就夥同於甜盤下了自己小區樓下的一家西點店。因為這家店的老板急著出國陪自己的兒子,價格倒還算公道。

按理來說,這家店緊挨著的黎華小區白領雲集,這生意怎麼都不會差。但是費南雪沒有想到,自己招來的糕點師傅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不到兩個月就換了八個糕點師。

可這有心栽花花不開,這無心插柳柳成蔭。大學時候費南雪在一家壽司店勤工儉學的時候跟著那日本師傅偷了點師,順便還學了幾句日語,沒想到在這時派上了用場。

因為這片朝九晚五的白領比較多,早晨賣壽司的生意倒也不差。可是費南雪心裏到底還是有些意難平,自己這是開了一家西點店還是一家壽司館!

早晨八點後,木桶裏的米飯已經沒剩多少了,費南雪估摸著這會兒應該沒什麼客人了,掙紮著給自己衝了杯豆漿粉,一邊吸溜著豆漿一邊等著於甜過來。

跟清湯掛麵,素麵朝天的費南雪不一樣,於甜今天穿了一件小皮衣,踩著馬丁靴,頭發也卷成了玉米卷,推門進來後看著正在那兒吸溜豆漿的費南雪,揶揄道:

“雪兒啊,這大清早的怎麼喝起豆漿來了,當年不都是喝黑咖啡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