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費南雪讀大二的時候,看上了同係的一個才子,為了跟這位才子湊成一對,費南雪特意把自己那頭及腰的栗色大波浪拉直染黑,天天端著一杯咖啡在圖書館裏裝文藝女青年。
誰知道人家那位才子根本就不吃費南雪裝出來的這一套,倒是費南雪因為天天喝咖啡鬧得胃不好,成了校醫院的常客。
這是費南雪活了二十年後的第一次春心萌動,就這樣被扼殺在了搖籃裏。費南雪從此不問世間事,好好的一個花季少女硬生生的活成了苦行僧。
費南雪扭頭瞪了於甜一眼:“早飯吃了沒,要不要我去給你卷個飯團子。”
於甜毫不客氣的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雙份肉鬆,雙份美乃滋,不要黃瓜條,謝謝。”
費南雪打了個哈欠:“知道啦,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換個口味!”
於甜朝費南雪拋了個媚眼:“人家專情嘛!”
費南雪走到流離台後麵,心內暗自腹誹:您老換男朋友的速度比優衣庫上新還快,專情個鬼啊!不一會兒,費南雪端著卷好的飯團出來,放到於甜的麵前:
“甜甜,我們這蛋糕店可咋辦,不能真的變成個賣壽司的吧!”
於甜咬了一大口飯團:“怎麼辦,什麼怎麼辦?我看你這幾天的流水挺不錯的呀,你自己做飯團,我們還能剩下個人工費,多劃算。”
費南雪看著大嚼飯團的於甜,忍不住賞了她個爆栗:
“我可沒空天天起早貪黑在這兒捏壽司!”
於甜的嘴上糊了一層蛋黃醬:
“那怎麼辦,那麼多西點師傅都跑路了,一時半會兒我也招不來人啊,難不成我給你來個大變活人?”
費南雪起身給自己喝剩的那半杯豆漿裏加了點糖:
“那實在不行的話這幾天我先頂上,可是我會的蛋糕也就那麼幾種,萬一有客人來點一些稀奇古怪的單,我怕是要砸了我們的招牌。”
於甜卻是不管不顧,依舊在那兒風卷殘雲,等終於於甜咽完自己盤子裏的最後一口飯團子,扯了塊紙巾抹了抹嘴巴,用夾子翻著玻璃櫃裏的糕點:
“戚風蛋糕糊了,杯子蛋糕裂了,這是草莓慕斯還是冷凍的五花肉啊?”
說完於甜拿了一個勺子挖了一口草莓慕斯放到了嘴裏:
“味道嘛,還算是馬馬虎虎,不過這真材實料的用下去,估計再笨的人也不會做的太難吃。”
費南雪看著砸吧著嘴的於甜,哭喪著臉握緊了手裏的白瓷杯:
“姐妹,我找你來是救急的,不是挑刺的,這蛋糕店不會要砸我們手裏吧?這可是我的老婆本啊!”
於甜挑了一顆草莓放進嘴裏:
“這倒閉嘛,到不至於,不過你還是把櫃子上的糕點先下架了吧,您這手藝,估計也就我這個不怕死的至交好友敢嚐上兩口,至於倒閉嘛,大不了我養你啊!。”
費南雪把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頓:
“甜甜,我這不爭饅頭還爭口氣呢,不撤、我就不撤,我還不信找不到一個能欣賞我的作品的人。”
於甜把勺子放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費南雪,幽幽的歎了口氣:
“雪兒呀,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人的話,就嫁了吧,這絕對是真愛。”
費南雪聽了,經不住臉一紅:“什麼嫁不嫁的,沒規矩!”
說完順勢把盤子跟勺子端到後廚,擰開了水龍頭,任憑流水嘩嘩的衝著。
於甜朝後廚喊道:
“雪雪,我是認真的,我一說這事兒你就跟我打馬虎眼,你不會還想想著、”
“於甜,你要再敢多說一句,你信不信下一次我往你的飯團子裏塞芥末。”
費南雪從後廚裏探出頭來,惡狠狠的說道。“
“好嘛,我不說了還不行,對了,雪雪,今天下午我接了一個地陪的活兒,我學了這麼多年的西班牙語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於甜眉飛色舞的說道。
費南雪用力的把盤子甩幹,擱到消毒櫃裏:
“是去滬上嗎?”
於甜應了一聲:“對呀!我順道去給你物色一下有沒有合適的蛋糕師傅,咱這店說啥不能黃了是不!”
正說著,外麵來了一個小夥子,費南雪正從後廚出來:“是你,你不是今天早上那個小夥子麼?怎麼,來買蛋糕嗎?”
那小夥子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我同事吃了我今天早上帶去的箱壽司,感覺味道不錯,我就在你們對麵的振華寫字樓上班,我們想今天中午再訂十份。”
還沒等費南雪抓狂,於甜忍著笑把那小夥子推出了門:
“老板娘記下了,隔這麼近也不用外賣了,到點自己下來拿就行,門外有老板娘的電話哈!”
等把客人送出了門,於甜卻是再也忍不住,笑了個前仰後合:
“雪雪,我看我們這蛋糕師傅不用找了,咱直接把咱的招牌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