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的事,聖上心中早有定數,九王有功,再則裴相也無表態,聽說王妃甚是和氣,不過一個外邦來的女子,掀不起多大的浪,就隨她去。
但裴意歡的大姐姐已是當朝太子妃,未來的中宮之主,從小嬌生慣養,眼裏揉不得一點沙子,讓裴家的人不好過了,便就是讓自己不好過。斷不能讓裴家的姐妹受一點委屈。
恰逢皇後的生辰宴,皇親貴胄都要出席宴會,周月笙有意給何月名分,便帶了何月一同入宮。
不冷不熱的宴會過後,女眷都於皇後宮中賞花,何月萬分不自在,也礙於身份跟從著裴意歡。
裴子熹看見裴意歡那副清高樣,氣便不打一出來,又有意讓何月難堪,便提高了聲,:“你好歹也是裴家的女兒,怎的這樣窩囊?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搶在你之前懷了身孕,都說菩薩仁慈,大家都去菩薩廟裏拜佛,我看,直接去九王府拜你這個活菩薩得了!”
裴意歡卻是不惱,反而是小媳婦受教的樣子,道:“姐姐知道,我自小是個沒福的人,哪能和姐姐相比,得到夫君的寵愛。成婚好些年了,膝下也無子,甚是有愧九王。既然何姑娘有孕,也算是幫我盡了妻子的本分。”
裴意歡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又甚是合適地誇讚到了裴子熹最引以為傲的點上,得意之餘,又看裴意歡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自己再說下去也是無益,便離了裴意歡,往皇後走去。
何月本來就不甚好看的臉色變得煞白,索性不再當木頭,徐徐走到裴意歡身邊,道“王妃,你不用和你姐姐兩個人合著法來羞辱我,先借她的口罵我,你再出來打圓場。王爺現在不在場,你的賢惠樣怕是沒地方讓人欣賞。我雖是外邦的女子,不懂你們的彎彎繞繞,但也好歹別把我當傻子!”
抱琴看著何月一副犯上的樣子,伸手要打,裴意歡卻給抱琴使了眼色,搖了搖頭,向何月道:“不管何姑娘信不信,我至始至終就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王爺開心。平心而論,我確實不喜歡你,可是我也不討厭你。你應該也知道,軍營裏麵私藏女人是死罪,王爺自然不會受牽連,死的便是你。若是我早有想除了你的意思,你絕不會安安穩穩的站在這裏。”
裴意歡平常不愛說話,就算是說了也是無足輕重的話,讓人也重視不起,可偏偏今天的話讓人無法忽視,像一塊烙印一般,印在何月心上。她曾經隻以為,有了殿下的愛就能自在地在王府活著,哪知道還有裴意歡說的那種利害關係。裴意歡的話說的也是赤誠,倒挑不出假,這樣帶上了刺的裴意歡,給人的感覺才是鮮活的,不像偽善的小女子。何月對於裴意歡,已然是無話可說。自己的性命尚且是她饒的,又何曾再有勇氣去對她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