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知您意下如何?”她看著好似有什麼難言之語的梁景,心緒更為不安。
梁景看似惴惴不安:“聖上,那石頭真的能殺人,老臣懇請聖上不可拿著尊貴之身去犯險。犬子聽憑皇上差遣便是。”
“丞相,朕心裏惦記著先皇駕崩後朕年幼至今都難服群臣,現在朕能獨自查明先皇駕崩乞促的另有原因。以後朝堂之上天子才有威嚴在。”她道出梁景一直心憂的大事。
“臣奪膽,此去聖駕有何不測,這朝中該當如何?臣…”梁景還想苦苦勸諫。
“丞相,朕已經讓寧絨擬好了詔書,封寧譽凡為寧王,著其監國。再備一加蓋皇帝大寶與指印的空白詔書。若朕有何不測,丞相持朕遺詔,扶譽凡登基大寶。”她早已做好了發生意外也能應付的準備。
“皇上,譽凡親王今年還未到十歲。國祚社稷不容一次次幼主繼位,三年五年換國君。如此下去,國運必會衰微。”梁景見勸不動她,心裏十分不安。
“丞相,照朕的意思辦吧!朕自有安排。明日著梁睿備好行裝入宮見朕,直接出發。朕就這回宮準備。”她心知梁景必定會阻止。
梁景見她早就轉身匆匆離去,隻得俯身恭送:“臣恭送皇上。”
她原以為梁景會稍加幹預她的計劃,不曾想她前腳才回到宮裏,後腳梁睿就背著個大包袱候在寢殿外。
內侍隔著牡丹獻瑞屏風稟告著:“皇上,梁統領在殿外候著。”
她才換下龍袍,身上隻穿著褻衣,自然是不便就這樣走出去:“你讓梁統領進門來候著便是。”
“奴才遵命!”內侍這就出門去回了梁睿。
她的心裏還在犯嘀咕:梁睿來得如此之快,想必是早早就做了準備的。
“臣梁睿參見皇上。”她隨意撿了件日常袍服便迅速地穿上,仿若一直就是一日常提防。
她伸手觸及胸前的束縛,總覺得不是那麼地安全,胸口被綁得緊還是些許難受。她的身體還在發育,日常龍袍寬大穿在身上還不需要這樣的束縛。現在要穿著便服,倒是窄了很多。要是不綁縛著,就該讓人看出一二。
她呀,終究是個女人!
梁睿站在屏風外,沒聽見她吱聲,自然也不敢越過這道屏風來衝撞聖駕。他站在外頭,直視著裏頭隱約的身姿,少年的直覺讓他不由得浮想聯翩。
他一向跟皇帝走得近,不知不覺間總覺得皇帝有一種與生俱來能吸引他靠近的氣息,令他說不上來。
她匆匆地從屏風內繞了出來,卻看著一臉呆滯的梁睿恭敬肅立地站在那裏。他身上深灰色布衣,頭上沒帶冠包了塊灰巾,背著一隻藍布包袱。
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平頭百姓,全然看不到昔日將軍統領的風範。
梁睿卷入所謂的叛國通敵這樣沒頭沒腦的誣陷之中,現在這等低調出行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想來他和她心意相通。她想到這處,笑靨在臉上,惹得方才心有戚戚的梁睿方才定神,不禁側目:皇上自有柔美。
“梁統領對朕的安排有何異議?”她自是沒有過多注意梁睿的反應。
梁睿迷失在適才她的嫣然一笑,經她這麼一問,反倒神思不定,驚惶跪拜在地:“臣但憑皇上差遣。不敢造次!”
“梁愛卿,此次出去朕是微服查訪,不同往日出宮遊玩,你我就以自家兄弟相稱。帶上十數名隨從,扮作出遠門的商人。”她俯身將他扶起來。
“臣遵旨。”梁睿借著她的攙扶鞠身道。
她總覺得梁睿大多時候呆愣木訥,特別是對待她這個皇帝之時。她以前總是拿他來欺負,也隻有他被她欺負起來才有那種親切感。
她自是這麼想著,梁睿跟在她身後饒過幾圈幾處宮宇回廊,才看見近處而來是寧絨。近日來她感覺到寧絨對她的關心越來越讓她說不上的感覺,總之她都會心生些許憐惜。
“梁睿,聽好了,等會寧絨過來,就告訴她我們出宮散心。別的不要提及。”她先給笨拙的梁睿叮個醒。
“臣遵旨。”梁睿對她的旨意自是不敢不從。
“臣寧絨給皇上請安。”梁睿的話音才落,寧絨轉眼就到了她跟前。
“寧絨快起,朕要出門散心幾天,政務就勞煩愛卿幫朕看著,一如之前。”她不曾想到她以前貪玩愛玩倒造就她離宮時寧絨能頂上。
“臣遵旨。”寧絨自然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