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斜陽半寸舊時光,
幾世虛妄輕狂少年郎。
風聲歎息夜色太漫長,
還能對誰去訴說衷腸。
墨色滴落我心上成殤,
拂袖輕描是誰俏模樣。
墨滴慢慢飄落染紙上,
一杯清酒孤單對月涼。
再說阿霖被墨染宸強行抱上馬背,絕塵而去。她一開始還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到底還是擔心掉下去,幹脆乖乖坐著任由某人圈在懷裏,因為心裏憋了一口氣,全程懶得抬眼去看他。
墨染宸撿了大便宜,心情甚好,任由她鬧別扭。他堂堂王爺之尊,難道還和一個賭氣的丫頭較真不成?
回王府之前,墨染宸陪她回客棧收拾細軟,還順便幫她改了個裝扮。因為阿霖說想假扮門客,而她自己又沒扮過男裝,墨染宸就幫她扮上了……
“看不出來墨染哥哥還會這一手!”換上男裝的阿霖站起身轉了一圈——眉目俊朗,衣著幹淨利落,長發梳成了桑黎國男子常見的半束發,配著那支白玉蘭發簪,和墨染宸發上的檀木梅花簪相得益彰。
“從今日起,你就是霖無淵公子,是我宸王府的座上賓,你就不能再叫哥哥了,喚我墨染,我叫你無淵吧!”墨染宸讚許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想不到霖兒好樣貌,扮起男子來也是活靈活現,好一個俏郎君!
“無淵公子,是無冤無仇的意思嗎?”阿霖歪著頭問道。
“差不多吧,無怨無愁,不過是恩怨的‘怨’,憂愁的‘愁’,我希望霖兒這輩子都能遠離是非恩怨,沒有煩惱憂愁。”
墨染宸知道,阿霖一旦選擇跟他在一起就免不了卷入皇家紛爭,但他發誓,一定會盡全力護她周全。既然她說不願意進宮,他就會讓她遠離那個金籠子。
他會讓她像雪尾鳶一樣,自由自在,擁有屬於她的那片天地。
他傳信讓王府的馬倌給阿霖牽來了一匹好馬,免得兩個“男子”同乘一騎,讓人看了說閑話。
阿霖雖然騎術不精,但她生來就能召喚帶翅膀的活物。換了馬她一樣覺得有親切感,她給那匹深棕色的駿馬喂了一把嫩草,那馬兒就乖乖讓她摸頭了。
後來她才知道,這匹馬和墨染宸的坐下戰馬是同一匹母馬所生,所以就算她不會騎馬,這馬也會乖乖把她帶到王府。
於是,黃昏的霞光中,兩匹駿馬一前一後停在了宸王府門前,看門的守衛畢恭畢敬打開門把二人迎了進去。關上門交流了一下疑惑的眼神——跟著王爺的這位小公子,怎麼長得和幾日前離開的霖姑娘有幾分相似呢,難不成是雙生子?
府裏的下人得了王爺的指示,隻知道眾多門客中多了一個才貌雙全的無淵公子,深受王爺器重,常伴左右,同進同出,有事必與之商討。無淵公子視王爺亦師亦友,被王爺視為知己,可直呼其名而不用尊稱。
無淵公子擅書畫,王爺精通琴棋,兩人常常一人撫琴一人作畫,很有一番閑情雅致。
一日,墨染宸入宮處理政事,無所事事的阿霖隻得一人在亭子裏喝茶吃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