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兒莫不是在拿哥哥打趣吧,哥哥當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墨染宸拉著她往外走,忍不住勾起嘴角笑道:“霖兒天天跟哥哥在一起,當真不會厭煩?”
“當然不會了!”阿霖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她何其幸運,眼前人便是心上人,這一輩子都不會厭煩的。哪怕世間一切終是鏡花水月,強求無用,因為遇見了他,卻依舊癡迷,依舊執著。
等兩個人走遠,屋外閃過一個人影,看了一眼桌上空了的瓷盅,眼裏閃過一絲怨毒的冷笑——到底還是喝了,我的好師姐,你且等著看吧,看我怎麼親手毀掉你在意的一切。人心可真是經不起推敲,自欺欺人地隱瞞著,以為多說幾遍遺忘就真的能假裝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假裝不在意不計較,表麵安然無恙,內心天翻地覆,看開——哪有那麼容易。心頭有座墳,埋葬著過往的一切,有什麼在灰燼中等待,破土而出。
也想讓過去過去,讓開始開始,但人心實在太狹窄,稍不留神,那些長久以來壓製在心底的怨念就會戰勝理智衝破禁錮,不甘寂寞地叫囂著跑出來。
入夜,阿霖是被疼醒的,一股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由於疼痛,整個人隻剩下臉的慘白,汗珠細細密密地冒出來,順著臉頰滴落下來。她雙手緊緊握著,指甲嵌進皮膚也感覺不到疼了,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她忍不住哼了一聲。一雙手扶上她的肩頭,聲音裏滿含關切:“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墨染宸還在想事情,本就沒有休息,聽見她哼哼立刻起身扶住了她。“我……不知道……”阿霖齜牙咧嘴,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忍不住整個人蜷縮起來,疼痛來勢洶洶,很快,她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這下墨染宸也急了,大喊了一聲:“來人,快去請大夫。”墨染宸立刻吩咐下去,轉過身把她拉進懷裏:“霖兒你忍一忍,大夫馬上就來,你不會有事的。”阿霖咬著下嘴唇點點頭,整個人抖得像一片寒風中的落葉。
墨染宸抱著她,一顆心糾成一團:“怎麼回事,大夫還沒到嗎?”看著阿霖煞白的臉,一向鎮定自若的宸王殿下也慌了:“你不會有事的……欣遠,還沒來嗎?”
“王爺,大夫到了。”話音未落,欣遠領著手提藥箱的醫者急急忙忙進了屋。墨染宸扶阿霖躺下,急道:“都免禮了,快看看她怎麼樣。”那大夫沒來得及跪下行禮就被欣遠拉到了榻邊。
把完脈又仔細檢查了一番,大夫皺起了眉頭:“回稟王爺,依老夫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位姑娘應該是中毒了。”
“中毒?”不曾想是這種情況,墨染宸大腦一瞬空白,“怎麼會中毒呢?凶手竟然明目張膽地在宸王府下毒?”大夫點了點頭:“確實是中毒,待老夫先用銀針試出是何種毒,才好對症下藥。”墨染宸看著大夫取出銀針,取了阿霖的血驗看,整個過程中他一語不發,臉色越來越黑,攥成拳頭的手始終沒有鬆開過。欣遠知道,墨染宸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怕是不追查徹底不能善罷甘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