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門嘛,有什麼好想的,看我的,”說完紙人張一把搶過我手裏的圓珠筆,刷刷的在紙上畫起來,這貨畫的啥,我咋就看不懂了,一個大方塊,頭頂上又摞了一個橫著的長方形,成了粗肚子的“T”字型。“T”字型的大肚子上又開了個大拱門,然後開始畫花紋。
“我說,”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門怎麼這麼眼熟?”
紙人張頭也不抬,“凱旋門唄——”
大爺的,不過還挺好看,不俗。我點點頭,“就要這個了,多少錢?”
紙人張扔下筆,呲牙衝我笑,“好說好說,老板第一次光臨,就收你10萬塊好了——”
“你搶錢呢是吧,”我罵道。
“哪能啊,您出去打聽打聽,我紙人張世代在這紮紙人,價錢公道,童叟無欺,”說完他湊過來小聲給我說到,“你就知足吧,上次天界發洪水,南天門被衝走了,我給他們紮了個南天門,趙公明給我了整整180萬。”
“人家是財神,又是公款,財大氣粗,我這還沒脫貧,十萬塊要我命呢,能不能便宜點,”我說道。
“價錢就這麼個價了,你看著辦吧,”紙人張這貨也是個屬狗的。
“哼,大不了我去別人家買,”我又祭出砍價絕招,裝模作樣的要往外走。沒想到紙人張根本就不攔我,“去吧,去吧,”紙人張說道,“你去看看別人家買的,你能不能用——”
我停了下來,紙人張繼續說道,“知道為什麼我這生意那麼好,天上的人間的都在我這買,那是因為整個世上隻有我這一家做出來的紙貨是真的……”
“哼,怎麼可能?”我相信道。
“哼,不相信你就回去看看,”紙人張囂張的說道,“逢年過節,燒的蠟燭、冥紙倒還是都管用,但說起紙貨,也就隻有我做得才是真的!”
我大吃一驚,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作假,畢竟他這的客戶量在這放著呢。大爺的,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管的陰曹地府豈不是隻有紙錢沒有貨物,紙錢比擦屁股紙還不如。“嘻嘻,我和你開玩笑呢,”我趕緊湊過去,“憑咱倆的關係,我怎麼會到別人家去買呢?但我確實缺錢啊,您看是不是再給便宜點……”
“便宜?”紙人張抖起了威風,“那是不可能滴——”
紙人張一副吃定我的模樣,氣定神閑,不愁我不答應。
10萬塊啊,我總資產的一半了,夠我吃多少個大餡包子,吃多少頓西餐的。看著紙人張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我就來氣,我可是閻王啊,被這麼一個凡人欺負,鬱悶啊。
等等,我是閻王耶,整個陰曹地府都我管的。我突然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個門的事情咱們先放一放,我有筆大生意要和你談,”我氣定神閑的在店裏的椅子上坐下來。
“有生意要和我談啊,好說好說,你先等著,我去給你泡杯茶,”紙人張是個標準的生意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而且屬狗的,變臉就和吃飯一樣,家常便飯。
端著紙人張給我泡的茶,我並不說話,眯著眼,一副享受的模樣,紙人張在一旁用熱切的眼神看著我。
我心裏捯飭的差不多了,這才張嘴,“我說,經常在你這買紙人的客戶有多少啊?”
紙人張說道,“你問的是拿來用的,還是拿來燒的?拿來用的客戶資料保密,拿來燒的倒是無所謂。”
“燒的,”我說道。
紙人張低頭想了想,“也就是村裏的老人,就那麼幾十戶吧,你知道的,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信這一套了,清明也不給先人燒個別墅,重陽也不給先人燒個寒衣。”
“那你知道陰曹地府有多少死鬼嗎?”我繼續問道。
紙人張點點頭,“這個我知道,以前聽孫老二說過,本來地府的常備鬼魂大概有8000萬,自從奈何橋斷了以後,現在已經有一億二千萬了。”
我點點頭,裝模作樣的,“嗯,據我估計,可能還要多。”
紙人張皺著眉頭說道,“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說的大生意在哪?”
“你先別著急,讓我慢慢給你說,”我搓了搓大腿,“如果我有辦法讓這一億兩千萬死鬼的家人都到你店裏來買紙貨……”關鍵時刻,咱不說了,茶涼了,喝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