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調整,幻決已經能夠運轉體內部分巫力,做到在空中飄移這一點,並不難。
“幻決叔叔……”楚野抬眸望向飄進屋子裏的幻決,聲音裏有著壓抑的顫抖。
她在怕。
是的,楚野在害怕,害怕這一次盧施會命喪連體盅。
幻決醒了,她也從波淩蒼瀾那裏拿出和離書了,可盧施卻出事了。
可憐盧施根本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隻剩下15天的生命,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憧憬著與幻決幸福美滿的未來吧!
越想楚野的心就越痛越亂,一向極有主見謀略的她,在這一刻,已經心亂如麻,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了。
“事態可能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那麼糟。”幻決繼續盯著地上的肉泥子盅。
突然,凝指成劍,在自己的手掌之上重重的劃了一下,頓時,鮮血如柱,掉落在那團肉泥子盅的身上。
“父親大人……”幻城一見幻決突然自傷,連忙急切的幾步衝到幻決的身邊。
“我沒事。”幻城凝重道:“曾經我在一本古醫書中看到一句話,像這類盅毒之物,隻要在其身死的24小時內,喂之以血,它們便可複活,現在我們隻能博一博了。”
聞言,眾人頓時驚喜萬分。
如此說來,盧施有救了。
楚野更是猛的精神百倍,三步作兩步衝到幻決的身邊,一挽自己的左衣衣袖,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臂,激動的道:“要多少血,夠不夠,不夠,放我的!”
旁邊的幻決也一卷衣袖,露出他強健有力的手臂,爭相說道:“父親大人才剛剛蘇醒,楚野你又怕疼,還是放我的血吧。”
“誰說我怕疼……”楚野鬱悶了,這個弱點她可是隱藏的相當的好啊,前世今生,誰也沒有發現。
的確,前世的她身為了王牌特工007,竟然怕疼,這說去誰信?
今生,她現在已經是先天巫聖,說她怕疼,就更沒人肯信。
可是……楚野的的確確是怕疼的。
隻是她的勇敢果決,她的無畏無懼,成功的蓋住了她怕疼這一小弱點,想不到發現這一點的人竟然是一向冷酷淡漠的幻城。
幻城冷酷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的弧度,輕聲道:“就算你不怕疼,我也不會讓你疼!”
楚野微怔了一下,抬眸對上幻城無比真摯、關切、心疼的眼睛,因著杜汝娘一事而被擾得紊亂如麻的心,突然,在這一刻寧靜了下來。
旁邊,幻決自是將一幕盡收眼底。
幻城對喜歡楚野,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他自是不會反對,同時也不影響他與盧施,他幻決不是一個迂腐的人。
“好了,你們倆誰都別爭,這個血隻能用我的。”幻決一語驚人,“若是用了你們的血,難道子盅複活後,要種在你們的身體嗎?”
在同一時間裏,一盅隻能給它吸一人的血,否則,待日後,種入人體後,那一人的血根本就無法潤養它滿足它。
楚野動容,“幻決叔叔,你是意思是……子盅若能複活,你就要把它種入你的身體?”
“是。”幻決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聞聲,屋內所有的人都動容了。
事先,他們雖從楚野的口中得知了盧施對幻決的情,但卻從來不知道幻決自己的意思。
如今看來,他的情竟也毫不比盧施少,且更加炙熱更加瘋狂,雖然他從不掛在嘴上說,可他的行動比世間任何的語言都更能證明一切。
盧施身中母盅,唯有身中子盅的男子能夠為其解毒,而這個男子也隻能是她心儀的幻決,否則,盧施肯定是寧死也不會苟活。
鮮紅的血有如水龍頭裏流下的水,源源不斷的掉在地上的那團肉泥之上,將它原本已經呈現著死氣般的黝黑身軀,再次浸泡在腥紅的血液裏,慢慢的亦變成了同鮮血一般的紅。
突然,肉泥動了一下,被杜汝娘切得粉碎的身子,在血泊中一陣蠕動,契合,漸漸的,地上的血淮之中,呈現出了一條一寸來長,通體血紅,沒有頭,沒有觸腳,混身光溜溜的盅蟲。
“活了,真的活了……”眾人見之,開心的同時,卻也更憂心。畢竟這盅蟲不是個好東西啊。
幻決目光一沉,伸出食子,便朝著血中的盅蟲伸了過去。
隻要他的手指一觸及盅蟲,盅蟲便會瞬間鑽進他的身體,從此,他也是身中盅毒之人。
“父親大人……”
“幻決叔叔……”
幻城與楚野幾乎同時出聲製止,兩人亦在同時抓住幻決前伸的手。
“父親大人,你真的考慮好了嗎?萬一是杜汝娘在說謊,這隻子盅與施姨身上的那隻母盅根本不是一對,那你豈不是也要身受盅毒之禍?”幻決目光關切的說道。
他也很想救施姨,但同時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出事。
楚野也道:“幻決叔叔,幻決的話不無道理,杜汝娘她那般的會裝會演戲,數月來,咱們所有的人都被她騙倒,誰又說她死前是真的悔過自新呢?我雖然救母心切,但絕不想因此令你也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