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大石下,載笑載言、歡聲笑語。
肖成成也來到這裏躲雨。
花月白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心裏納悶,這不就是跟了他們一路的人嘛?還跟著,真是冤家路窄。
隨後,她若無其事地四處張望風景,記住了他的長相。
肖成成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誒,怎麼看你這麼麵熟哪?”張萌也注意到了他。
肖成成沒有說話,隻是禮貌的點頭。
魯正南湊近張萌,耳語道:“姐,你這都是五百年前的搭訕套路了,好吧!”
張萌側頭,給了他一個白眼。
魯正南表情一僵,立馬改口,“一種套路能流傳五百年,經曆五百年的風霜洗禮,足見這套路是多麼的行之有效!”
“嘿嘿,姐姐,其實我跟你一樣,也常用這種套路。”
張萌搖著頭歎息“哎!”
其實,張萌所說‘你怎麼這麼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根本就是事實,因為她確實見過。
兩年前,公司同事的一次聚餐後,都喝大了,當時就是肖成成開車接的白欣怡。還有幾回,她在公司的走廊裏也恍惚看過肖成成的身影,隻是她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了。
“姐姐,你是哪裏人啊?”魯正南的話打斷了張萌的思緒。
張萌回答:“石雲市。”
魯正南點了點頭,“石雲市也不錯啊,你怎麼想起來西京工作了哪?”
石雲市雖比不上西京,可也算是國內二線城市。
張萌無奈一笑,“大學畢業後,那陣都流行京漂,我也是隨大流,為了追求所謂的夢想,追求……”
“總之一言難盡,就來了這裏。”說罷,她的目光穿過層層珠簾雨柱,飄向夢想的遠方,還有遠方某個已經遠去的模糊身影。
聽著劈裏啪啦的雨聲,魯正南追問:“嗯,姐姐現在還是一人嗎?”
張萌瞋了他一眼,“怎麼,打聽起我的隱私來了?”
魯正南明媚一笑,“沒有,就是覺得姐姐人長的漂亮,性格也好,關心姐姐而已。”
張萌若有所思的望著流淌過腳邊的雨水,心平氣和地說:“是啊,現在還是一個人。”
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傷感,湧上心頭。
張萌說的多麼雲淡風輕啊,可一個30多歲依舊單身的女人,感情世界怎麼可能隻是風平浪靜、波瀾不驚的狀態啊!
聽聞“一個人”這詞,花月白想起她上次半開玩笑地言語: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看病、一個人吃藥。
張萌自嘲一笑:“哎,如果戀愛能一個人談的話,我就自個跟自個談嘍!”
花月白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魯正南一個響指彈在張萌眼前,她驚醒,抬頭,“幹嘛?”
“姐姐,要是一個人能結婚的話,你是不是要嫁給自己?”魯正南半開玩笑半認真。
張萌反問:“為什麼不能?畢竟,現在的我,最愛的人就是我自己。”
聽聞此話,花月白已明白幾分,看來張萌也是一個曾被愛情傷到遍體鱗傷、百孔千瘡的人,想著她曾經一個人哭、一個人笑、一個人恐、一個人憂,也就罷了,怎麼,現在連戀愛、結婚這種需兩個人才能完成的事兒,她也想要一個人做了?
花月白有些心疼眼前的這個姐姐,她就像一隻雨天的蝸牛,有著最硬的外殼,最軟的身心。
“姐姐,最愛自己就對了。”魯正南的話,將花月白如雨的思緒打斷。
隨後,魯正南為了緩和氣氛,說了好多小時候偷雞摸狗、打架鬥毆、捉魚摸鳥的糗事。
花月白也是第一次聽他講這麼多的事兒,一個小男孩仿佛就在一場大雨的時間裏,便長成了一個陽光少年郎,這種感覺真是奇妙,時間好似一個能移動的軟尺,有趣的往事影印成了年歲的刻度。
雨越來越小後,肖成成提前離開,下山而去。
待雨終於停了,魯正南、花月白、張萌三人也下山,終於回到山腳下茅草屋民宿。
一進門,李子希便迎上前,“張姐,小花,你們仨還真被雨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