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甜的(1 / 1)

鴻雁去取了太君今日要用的一些小酥餅,用手帕捏了一塊遞給太君:“嚐一嚐,合不合太君的胃口?”

太君用衣袖蒙了麵,細嚐了一口,有些意見:“讓小廚房再多放些糖,太淡了。”

鴻雁和氣勸說著:“太君夜裏長覺驚夢,這幾日天涼,前幾日幾個房夫人在太君麵前一通訴說,太君又多思了起來,夜裏輾轉難眠,恐怕累著了,才覺得胃口一般。”

太君性子也不是那麼好哄,細柳眉往上一挑,眼裏透露著一股疑問:“是嗎?不是故意的,苛求了老婆子這口味?”

杜明驛笑著道:“孫子替祖母嚐嚐什麼味?”

細薄的皮,柔軟的麵,一小塊透著綠色的酥餅入舌綿軟細膩,杜明驛舌根覺得清甜極了。

整塊酥餅入了肚,擦了擦嘴道:“是淡了點,不如都賞給明驛了。”

太君瞧著孫子吃酥餅的模樣,是閉著眼享受的,才將信將疑道:“甜?”

明驛道:“是甜的!這塊酥餅,很甜!”

老太君還是不信,讓鴻雁拿起一塊:“讓孟管事嚐嚐?”

孟管事一樣答複:“甜的!”

太君這才開懷起來,心底不再懷疑自己身子虛弱了,打起了精神:“孟管事是因何耽誤來晚了?”

孟管事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太君,一五一十的彙報:“二房裏的夫人近日身子病了,因此來賬房尋了老奴詢問給各房的人參份量。二夫人說是送去的是參須,太君明鑒,老奴做事嚴謹,斷不會在吃食用度上縮減,虧待了各位夫人。”

老太君問鴻雁:“你也聽見了?”

鴻雁知道太君的脾氣,也陪著笑道:“青豆是二夫人的奴婢,在夫人房裏伺候,可能近幾日溫度驟降又有雨,身子虛點就病了!至於參須,奴婢想是搞錯了!”

老太君生氣道:“前個兒不是還來鬧!我看是心病!什麼藥都不管用!參須,誰敢給淮王府買辦參須!虧那一屋子能想出來!”她將桌上的酥餅盤子往外一推,“一會兒將這盤點心給她送去!補一補!”

鴻雁答應著:“是。”

孟管事道:“城外的流民現在都趕往七裏亭,府裏與府衙一起,約莫在那裏增設了七八個粥鍋,每日從辰時到申時,粥鍋不停熬粥,剛才,八裏莊陳正管事交到老奴手裏一份細致的安排,老奴看過賬本,見陳正管事記錄十分仔細,才替他問一句,從府裏去八裏莊的兩位夫人,糧銀數量需要她們過手嗎?”

老太君抬手接過細看:“從明細賬來看,是下了不少功夫,如此用功,是個將功補過的態度。”

此時的太君眼裏是滿意的,她合起賬本道:“冰塵大夫人這些年沒少在八裏莊討好處,陳正管事怕是想想借老婆子的手,推開大兒媳。”

太君心知肚明道:“他的長子死了,冰塵大夫人與八裏莊的紐帶也就斷了,陳正管事是想投到太君我這了。”

杜明驛在一旁眼珠子亂轉,明白祖母讓他在近前,就是讓他多聽多學,聽著祖母的分析,學著祖母管家的方法。

太君思慮多,有些為難:“大兒媳也是牽製八裏莊的辦法,之前老婆子說過讓兩位兒媳過去處理,若不讓管了,出爾反爾也不好?”

“你怎麼看,孟管事?”

孟管事思考著,分析道:“淮王府大公子杜明堂去八裏莊查鐵箭嫁禍來龍去脈,三夫人並不會用心在流民救濟上,許是盯著大公子。”

太君疑問道:“明堂是二夫人的兒子,三夫人肯會上心?”

孟管事將坊街的流言說與太君聽:“這事,老奴也是聽說,想必也八字沒一撇呢,老奴不敢隱瞞太君,老奴的兒子孟信跟哥一樣大,時時跟在哥身前身後,聽說哥的同窗有一位好友叫林少商,人品貴重,三小姐杜紫蓉未出閣,三夫人恐怕有此意了。”

太君眉頭緊皺,心裏已經波濤翻滾:“讓陳正管事將花銷用度每日謄錄賬本,一日一送讓太君過目,至於三兒媳,她願意照看大公子,且由著她。有三兒媳羽裏在,自然讓大兒媳冰塵討不去好處。”

孟管事聽明白了:“自然是好,太君過目,兩位夫人也挑不出錯處,既可以拉攏陳正管事,又可以牽製兩位夫人,也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太君說:“如此最好。”她對杜明驛道:“祖母也乏了,你扶祖母回去休息。”

孟管事退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