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打算一起走的,但是杜明驛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就等在了此地等著八裏莊管事趕著馬車過來。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來人卻是一個背著長笛的少年郎。
柳山笑著說:“王府大公子的好友林少商。”
馬車上跳下來一個玉樹臨風的公子,相貌不俗,是個清爽幹淨的人。他敞開車廂門,靜立而站。
杜明驛驀地想起那夜城內碰見杜明堂之事,抿了一下嘴唇,由柳山扶著坐在馬車裏,目光接觸著對麵斯文而坐的林少商,幾位少年郎都默不作聲。
車廂裏靜謐極了,溫幾喻最耐不住這種氣氛,他看著林少商身上的一個長笛,邀請著:“在下溫幾喻,小有一些才華,想邀公子吹一曲長笛,我以古塤相合。”
杜明驛歪在車廂裏,將旁邊的錦緞靠枕搭在手肘下,此時車廂裏暖和和的,人也有了些氣色。
許是林少商的笛聲溫潤,在杜明驛耳畔間繚繞,時而有古樸的塤聲相合,就連柳山也覺得,身上的每個毛孔都舒服的展開,他小聲的同杜明驛講:“大公子身邊有如此好友,大公子想必也是個驚豔的人物。”
“是嗎?”
“你在八裏莊沒見過杜明堂?”
柳山靦腆的道:“一去就被八裏莊大管事趕了出來,說王府的大公子正在驗屍,誰也不能打擾。
林公子見我神色慌張,去莊裏取了大公子的令牌,就討了這個差事前來。”
聽到杜明堂的貼身令牌都能被林少商取走,這人自然在明堂公子好友裏,占了足夠重的份量。
杜明驛不免來了個小心機,他雖有病痛在身,依然不辭辛苦的轉動腦筋,笑著道:“大漠孤煙直的瀚海,幾喻公子的塤聲中,可否表達?”
溫幾喻被戳動了心弦,塤聲調子一變,蒼涼壯闊,長笛的音色猛地吹差了音,林少商一雙單眼皮微微的抬起,瞪著對麵而坐,一臉無辜的杜明驛。
眸子裏有翻卷的大浪,卻閉合間,又恢複了平靜。將長笛慢慢收起,思索一番,再次放在了嘴唇上,竟然連吹幾個調子,仿佛刮著西北寒地凜冽之風。
杜明驛捂住了耳朵,心中暗道:“不是善茬!”
施庭朗在一旁始終不吭一聲,隻覺得兩人的曲子都格外精湛,隻是後麵略顯刺耳了些,不時讓人有些頭疼。
溫幾喻興奮的與林少商攀談起來,而對方隻是在曲閉之後,用細布擦著長笛,寒暄而有禮的回複著。
溫幾喻道:“沒想到,此次出門,竟然如此多的高人,不知林公子,師出何人?”
林少商低笑道:“豈敢擔“高人”一詞,不過家中破費錢財,遍請名師,勤加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