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自在,不自在(3 / 3)

“死不死舅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就你長舌頭了,你有舅舅嗎?!”

徐聿急忙低下頭去——

“是是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舅舅早八輩子就死了,我不說了,我不說話了。”

待頭剛一剃完,就見常管家急匆匆的往院兒裏跑——

“二爺、二爺!”

“大清早的,怎麼了這是?”

常管家不敢耽擱,趕忙從袖子裏掏出個豆青丹藥瓶來——

“姚姑娘,有水沒有,給我來碗熱的。”

姚十初以為他是天冷口渴,便也沒多想,就要去屋裏給他倒,可腿還沒邁出去,便又聽他喊道——

“要白水,不要茶水。”

這回別說姚十初了,就是薛晏榮跟徐聿都奇怪起來了,常管家平日裏絕不是這麼多事的人,這大清早的,怎麼會專門跑到棲子堂來要水喝?

瞧著他這一臉急切的模樣,想來這水怕是有別的用途罷?

薛晏榮衝著姚十初點了點頭“去罷。”

少頃——

姚十初就端了碗燒滾的白水出來了。

“小心燙——”

“有勞有勞。”常管家接過熱水,放到窗台沿子上,隨後將手裏的豆青藥瓶擰了蓋子,從裏麵到出兩粒黑色的丹藥,待丹藥在水中化開後,方又小心翼翼的捧著碗到薛晏榮的麵前“二爺,您瞧這藥——”

“這藥怎麼了?”薛晏榮蹙起眉來,定眼瞧去“怎麼是這個顏色?”

“不止呢!”常管家又將碗裏的水倒出“您再瞧這碗底兒。”

“這是哪兒的藥?!”薛晏榮立馬察覺出了問題。

“還能是哪兒的藥啊,可不就是咱們本善堂的藥嘛。”常管家歎了口氣“我這幾日有些咳嗽,便打算去買些化痰止咳的藥丸來吃,想來去別的藥房不如去咱們府上的,誰知道買回來吃了不僅一點用都沒有,還燒的我胃裏直發酸,我想著以前我都是用熱水化開後才服用的,怕別是因為我吃法不當所致,便專門又用水化了開,結果這才發現色澤味道,同以前全都變了,還有這沉在碗底黑糊糊的東西,用手一捏直發黏,還有股臭味兒,試問咱們本善堂的丹藥,什麼時候這般糟糕了?!”

“你沒去店裏問問嗎?”薛晏榮又問道。

“您別說這個,一說這個我更氣!”常管家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複又繼續說道:“我特地找了個臉生的小廝過去問,結果——好家夥!人家二話不說,提著棍子就把人給攆出來了,二爺,您是沒瞧見那場麵,簡直是要吃人啊!再晚一步,就要皮開肉綻了!”

“還有這樣的事兒?”薛晏榮的臉色一沉“掌櫃的是誰?”

“劉大琨。”

“劉大琨?我記著不是個姓錢的嗎?”

“早不是了——如今這個是二老爺專門聘來的,臉上有顆大痦子,我聽人說他以前就是個倒爺兒,不知怎的竟攀上了二老爺這層關係,抓藥探病不行,耍橫使硬他最在行,一等一不是個東西!”

薛晏榮瞧著常管家這一臉憤慨的模樣,倒也能理解,畢竟這麼大年紀了,又是個大管家,雖說是奴才,可手底下卻也是掌管著幾百號的下人小廝,平日裏走哪不是被人敬著,冷不丁遇到這樣的事情,能舒心的沒幾個。

“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受委屈了——”

“不不不,老奴不委屈,隻要能幫到二爺,老奴做什麼都行。”

薛晏榮點了點頭——

“這藥就留在我這兒罷,回頭兒你讓常旺去賬房支上三兩銀子,該買什麼藥就買什麼藥,這咳嗽一定得治。”

“哎呦,二爺使不得,老奴我這是氣不過,怕府上好好地生意叫他們給攪黃了,所以才來跟您報個信兒的,絕沒有別的意思啊。”

“常管家就不要推辭了,若是下回再有這樣的事情,記得再來報我就好。”

言外之意說的很清楚了,常管家是聰明人,當即就不再推辭,連連點頭應下——

“隻要是老奴知道的,二爺您放心,我保管一字不落的都告訴您。”

等常管家離開後,薛晏榮便瞧著那碗底的黑渣,若有所思了起來。

一旁的徐聿打開那豆青色的藥瓶,對著鼻子聞了聞——

“二爺,這藥臭的啊!”

“常管家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熊過,買著假藥不說,就連個理兒也沒討上,不氣就鬼了,不過——”姚十初皺了皺眉“那姓劉的掌櫃也太不講理了罷?人家問問便提著棍子要把人轟出來?這是藥坊啊還是賭檔?”

話剛說到這兒,就見薛晏榮抖了抖衣袖,問道——

“十初,我的暖帽呢?”

“在屋子裏。”

“拿出來,我要戴。”

暖帽在手上轉了一圈,才被薛晏榮扣在了腦袋上,一塊張方形的和田玉鑲嵌前在帽邊兒的正中央,太陽一照,竟還會反出些光芒來。

“走吧,本善堂會會那個劉大痦子去,我倒要瞧瞧二叔這到底是請了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回來。”

“哎——晌午能回來嗎?”姚十初急忙問道。

薛晏榮腳下一頓,隨後看向跟著的徐聿,說道——

“回的來就吃,回不來,就讓徐聿給你帶一份滿鮮樓的醉燒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