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心 (下)(1 / 2)

黑糊糊的藥灌了好幾碗,可玲瓏情況始終不見轉好,整宿高燒不降。眾人憂心不已,東陽、汀蘭等更是一刻不離左右的看護。經這一鬧騰,次日他們全都忘記本該過張家老宅探望爺爺的。

老頭在家等到近午飯時仍不見人來,派人一打聽,得知寶貝孫女出了這麼大的事,風風火火趕來探望。見到瓏的模樣,問清事情經過,氣的指著張建安的鼻子拍桌子破口大罵,非要對楊氏用家法逐出家門。

汀蘭看著默不作聲垂首聽訓的張建安,暗自歎了口氣,終是出聲攔道:“爹,此事並無實證,楊氏善辯定是不會認得。如果強行用家法再逐她出去,傳到外邊反成了我們仗勢欺人不講道理。鬧開來,丟的還是建安的臉麵……認真算起楊氏是背夫另嫁,有違當朝禮治,當日納她,朝中有心之人已經盯住這點,以至於這些年來夫君仕途多少因此受損,若這事再弄出動靜,隻怕與他更加不易。而且十七已經將她踢傷,東陽也打了她的孩子,情理上他們沒做錯,禮法上確實多有不當……隻要玲瓏平安……今後她安分守己,此事不便再作追究,就此作罷吧。眼下要緊的是想法子讓玲瓏退燒。”

張家爹爹隻得長歎一聲謝過兒媳的懂事體貼,惱怒的瞪了兒子,不再言語。此後不畏辛苦,老頭日日過了探望。後來再加上同樣愛孫心切的李家外祖,一時間,馮家人進人出,好不熱鬧。

待到第四日,玲瓏依舊高燒不退,大夥商量後,覺得現在唯有塗之先生可靠,仔細詢問了東陽和綠蘿他在應天府有可能會拜訪的舊故,張建安和馮靖堯快馬加鞭趕去找人。

所幸應天府離東京不遠,一日便到,兩人急忙托各自當地朋友打探,半日功夫就找到老人。

若換其他人,這古怪老頭兒是萬不可能特意趕回去醫治的,可玲瓏在他們夫婦心中情同孫女,東陽十七身為徒弟素日裏總有幾分敬畏,隻有她純粹把他們當成和藹的長輩撒嬌娛親。

聽聞她外傷後又落入寒池,高燒不退,深知這病可大可小,關鍵在救助時機。而東陽十七都不曾認真學習岐黃之術,隻懂些普通外傷疾病的急救方法,他擔心他們處理不當,心下也焦急的不行,第二日天微亮,便起程趕回汴梁。

他診治後,確實如那杏林堂的大夫所言,外傷得他倆徒弟處理妥當,免去嚴重凍傷壞死惡化的危險,內髒卻深受邪寒,日後怕是要好一番調理修養方有可能除去病根。

王塗之接過現在用的藥方細看,不住搖頭:“這醫堂的大夫用藥保守,見效極慢,常常是治不死也醫不好,即可不出差錯誤人性命又能發展長期顧客日進鬥金。禾兒這病來的猛,這等醫法累得高燒不退,耗的她更加危險啊!還好你們即時找到我!再拖幾日,好好的孩子也要燒成癡兒了。”當下從開了藥方,用重藥截住這凶勢,夜間便使玲瓏發汗退了熱。

這幾日,玲瓏意識清醒的呆在另一個空間裏看電視玩電腦,聽故事打遊戲,有時雲溶溶還會教她唱歌畫畫認簡體字,甚至是簡單的英文。一切那麼真實,讓她沒辦法相信這隻是夢境!

雲溶溶的病時好時壞,玲瓏每天按時催她吃藥,還要一日幾次走進那扇隻有她自己能看見的門,表演穿牆術,時刻盼望發現通往回家的路,可惜沒有收獲次次失望。

這晚睡夢中,玲瓏感到雲溶溶摟的她有些緊,發著燒的高溫身體把她捂的也出了一身薄漢,濕膩膩的。

她不太舒服的扭動,勉強睜開眼,對上的是一雙焦急而熟悉的眼眸,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雲溶溶呢?那個奇異的世界難道隻是夢?沒給她時間細想,眼前人已經一把將她攪進懷中,耳畔的聲音低低的像是不敢用力,哽咽著不斷呢喃:“阿彌陀佛!禾兒,總算醒了!你嚇死娘了,怎麼睡了這麼久。”

玲瓏徹底清醒過來,激動的伸手就去回抱,卻看見臂端兩隻白布包成的粽子,活似自己的新歡機器貓,頓覺疼痛襲來,直想咧嘴大叫,強忍下改用雙臂攀上她娘的脖子,驚喜的喊著:“娘親,娘親!.....我沒事兒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