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逍遙莊子(1 / 2)

修行如同輕度感冒一樣,老弄得我暈暈乎乎的,成天不辨東西。而不能看書更是如梗在喉的骨剌,吞咽之間痛苦已極。原來最期盼的每周文學沙龍聚會我也索然無味,不想去也就沒有再去參加。文學沙龍是我們班主任戴老師在一批激情文學青年的強烈要求下成立的。沙龍班子成員的安排我們戴老師的想法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結果會長是我的同學曾強,副會長是我和李念。這幾次聚會主要的任務是學習莊子。莊子的文章結構,很奇特,看起來並不嚴密,常常突兀而來,行所欲行,止所欲止,汪洋恣肆,變化無端,有時似乎不相關,任意跳蕩起落,但思想卻能一線貫穿。句式也富於變化,或順或倒,或長或短,更加之辭彙豐富,描寫細致,又常常不規則地押韻,顯得極富表現力,極有獨創性。莊子文字的汪洋恣肆,意象的雄渾飛越,想象的奇特豐富,情致的滋潤曠達,給人以超凡脫俗與崇高美妙的感受。

這天學的就是《逍遙遊》,裏麵講的是一隻大鵬鳥的故事。“逍遙遊”也是莊子哲學思想的一個重要方麵。全篇一再闡述無所依憑的主張,追求精神世界的絕對自由。在莊子的眼裏,客觀現實中的一事一物,包括人類本身都是對立而又相互依存的,這就沒有絕對的自由,要想無所依憑就得無己。因而他希望一切順乎自然,超脫於現實,否定人在社會生活中的一切作用,把人類的生活與萬物的生存混為一體;提倡不滯於物,追求無條件的精神自由。

我沒去,也沒有請假,戴老師是婆婆心腸,非得李念給我開開小灶,把我補補課。我這一向下課後到處走走去散散心,這可讓李念好一番東尋西找,最後才在宿舍裏找到已經休憩好了的我。見到他手裏拿著一本《莊子講義》,擺開架式要講莊子。

“龍行,這一課你可不能落下,華夏文化的主脈這個老莊就是源頭,魯作家說過,中國文化的根底就在道家。”他搖頭晃腦,複製著戴老師在講台上課的模式,“莊子又不能治好我的頭疼,學他做什麼。”此時萬念俱灰,哪裏還有心情聽他講什麼莊子。

“莊子,他是道家的代表人物,也是道家之祖,後被尊稱為南華真人,真人的功夫可不是蓋的。你知道什麼是真人嗎?登高不慄,入水不濡,入火不熱,不知悅生,不知惡死。連生死他都不能搖動他的心,你說你的頭疼與生死相比,哪個更嚴重?他的書在道家人那裏又叫《南華經》,後世認為莊子其實就是一個得道的高人,他得到了老子民間俗稱太上老君的真傳,逍遙自在,猶如舉翅一飛千萬裏的大鯤鵬,就是有些人如那些目光短淺的鳥雀,有眼不識金香玉。”李念看來是莊子的粉絲,這麼費勁地鄭重向我推薦。

道家?修行?道家不就是古老時候修行的一個大門派麼?在武俠小說裏不是老說道士與和尚鬥什麼法的,印象最深的就是濟公和尚與那些道士的爭鬥,特別是《蜀山劍俠傳》裏說的白眉道人就是修的道家啊,這麼說莊子也是道家的,那他寫的文章不就是說如何修行了麼?看來鐵鞋踏破無覓處,得來毫不費功夫。我一下子翻起身來,一把搶過他的《莊子講義》就看。

“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是說這隻大鳥不是尋常的大。

“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雲;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裏,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此小大之辯也”,這說的是鵬鳥一飛上天和另外一種小鳥辯論的情形。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徵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而宋榮子猶然笑之。且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這講的是修養功夫。

“這哪是講的學道啊,講的是鳥如何飛,人如何修養,不知後世學道的隻聽這個就能得道?”我困惑萬分、絮絮叨叨之下大失所望。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其實這就是修道的真正方法。修道又叫修行,修行就是修正自己的言行,使自己的一舉一動合符天道,天道就是德,德就是得,也就是說要天下萬物各得其安,各得其所,如果你能這樣達到讓天下人與物都生生不已,這就是得道。”李念侃侃而談。